“爹,娘還在將軍廟裡。”草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你們幾個去將軍廟把夫人找到,”紗仲英盡量冷靜下來,對面前一群侍衛下吩咐道,“你們幾個跟我去外面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其餘人守在家裡,好好保護小姐!”說罷他便轉身進去屋內,從掛壁上提起長刀走了出來。
“爹!”草草擔憂萬分,連忙拽住他的袖子。
“草草且在家中待好,爹馬上就回來,”紗仲英摸了摸她的頭,慈愛一笑,接著往院外大門看去,隱約可聽見的槍聲,他義憤填膺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猖獗!”
看著他拂袖而去,與一行帶著兵器的侍衛離開的背影,草草只能在心裡祈願平安。尋找徐芷蘭的侍衛分隊從後門離開,草草身邊圍著約莫二十侍衛。
紗仲英等人正在往大門走去,途中,響起槍聲,紗仲英身邊的兩個侍衛應聲倒地,草草受到驚嚇發出尖叫,紗仲英迅速拔刀,四處張望大喊著:“是誰?!趕緊滾出來!”
侍衛圍成圓,將紗仲英包在裡面,紛紛朝四周看去。
每個人的刀都在泛著寒光,在紗仲英的刀上,倒映出掠戰兵的影子來。郝爾丹帶著十來個掠戰兵踏門而入。
紗仲英立刻反應過來,朝門口望去,見到郝爾丹和阮鳴坤,他開口道:“人是你們殺的?”
“那具殘廢的屍體嗎?”郝爾丹瞥見倒在草草身邊的村民屍體,冷冽道,“他有些不聽話。”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對於紗仲英和申家的侍衛來說,郝爾丹和阮鳴坤的裝束都是奇怪的。
“他們通常叫我們掠戰兵,不過我更喜歡另一個稱呼——戰爭死神,阮會長,該你問話了。”郝爾丹的說話方式令紗仲英越發起了高度戒備。
阮鳴坤上前一步,開門見山道:“見過孟柏聲嗎?”
“孟柏聲?”紗仲英皺起眉頭,“哪個孟柏聲?”
“子皿為孟,木白為柏。”阮鳴坤冷冷道。
“木白……”草草聽見這話,驚訝之色在她臉上快速漫散開來。
紗仲英脫口而出:“未曾知道此人。”
“那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殺你的機會。”郝爾丹一聲令下,掠戰兵提起手裡的槍,集體瞄準了紗仲英等人。
“爾等賊人,豈可犯我花空!速速受死!”紗仲英緊握長刀幾步上前,身後的侍衛也跟著他沖鋒,他提刀朝阮鳴坤斬去,阮鳴坤戲謔地看著刀子朝他劈來,他也不躲,當他的目光注視到紗仲英時,身後的掠戰兵盡數扣下扳機,火光連天,子彈不斷掃射到紗仲英的身體上,他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整個人半跪在地,口中的血滴在地面。他周遭的侍衛全部倒地死去,滿身鮮血。
“爹!”草草的眼淚奪眶而出,想要沖上前去,卻被侍衛攔住:“小姐,不能過去,快快隨我們逃離這裡!”草草活生生被侍衛架住,準備帶走。誰知她竟靈活地鑽出,往一片血地跑去。
掠戰兵將槍口對準草草,卻被郝爾丹抬手阻止,他用外文對他們說了些什麼,幾個掠戰兵開始離開紗家。
“放她走……”瀕死之際,紗仲英無力道。
“好,讓她走。”郝爾丹輕描淡寫。
“爹!”
“帶——她——走!”最後一聲嘶喊,是一個父親最後的寄託。
侍衛們上前,將傷心欲絕的草草強行帶走了,盡管她一直拼命叫喊,紗仲英也聽不見了,他垂下頭,逐漸合上雙眼,最後一眼看見的是碎裂在地的同心玉佩。
“砍下他的頭。”郝爾丹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慢慢點燃。似乎說出這句話是他認為稀疏平常的事。
“他已經死了。”阮鳴坤平靜道。
“我知道,正因為他死了,你應該砍下他的頭顱作為榮耀。”郝爾丹吸了一大口煙。
阮鳴坤轉身看向他,握緊拳頭,強調道:“這不是我要的榮耀。”
“收起你的優柔寡斷吧,阮會長要是有我一半決絕,那就不會連一個孟柏聲都無法解決了——來到這個地方,你看著我們殺了那麼多人,當訊息傳出去以後,你根本難逃幹系,被停職的會長跟著一群殘暴的掠戰兵一起侵略這裡……這一切是誰害的?”
“孟柏聲……”
“我沒聽見。”
忽然,阮鳴坤從地上撿起長刀,毫不猶豫地砍下了紗仲英的頭,頭顱落地,血濺在他的臉上,他的神色開始扭曲:“我會親手殺了孟柏聲。”
郝爾丹滿意地吐出一口煙圈:“這才是最高權力者應有的覺悟,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