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音把啤酒倒入杯中,眼角是不易覺察的倉促,她把酒一飲而盡,道:“如果她對蘇昭尹坦白了,那五年來的心思都白費了,阮鳴坤隨時會找上她們兩。”
“我想她自有分寸。”伊卡道。
姜德音又倒上一杯,看向他:“沒想到你居然那麼信任她。”
“五年時間,我無比相信,加上她讓司南和傅彬救我出來的那一刻,我更加確定,孟柏聲這個人,值得伊卡跟她一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伊卡舉起杯子,輕輕碰了碰姜德音的杯沿,笑道。
“真見鬼,這一點,跟我想一塊去了。”姜德音笑著把啤酒再一次灌入喉嚨。
“那你呢?我好像都還沒問過你,為什麼會選擇跟孟柏聲成為朋友呢。”伊卡問道。
“我以前也是1926訓練營的人,參加的爆破組選拔,其實在那時候就已經認識柏聲了,但是後來,家裡出了點狀況,我不得不從1926退出。大概是在七年前,因為一個案子,我含冤入獄,柏聲主動請纓,為我搜集證據,也多虧了她,我才得救,”姜德音現在想起來都還歷歷在目,“她對我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人,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真希望她這樣的人能盡快回到警會。”伊卡感嘆道。
住宅區——
當房間門開啟的時候,孟柏聲感到背上一陣懸空,她一下子倒在地上,頭頂,是蘇昭尹平靜的面孔。孟柏聲急忙起身,看著面前的人,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姐。”在看到蘇昭尹手裡的行李箱時,她承認,心裡開始慌了。
“你要去哪兒?”孟柏聲問道。
蘇昭尹一臉精緻的妝容也擋不住腫腫的雙眼,她面色淡然:“今天早上我跟學校說過了,我以後會在教師宿舍住上一段時間。”
“能不走嗎?”孟柏聲如果此時去鏡子前照上一下,一定能看見自己憔悴的臉。
蘇昭尹看了她一眼,將一部手機遞給她,不置可否道:“沒有手機不方便。“
孟柏聲慢慢接過,蘇昭尹的視線直接跳過她,拖著行李箱繞開她朝房子大門走去。
“這幾天,請你別用它聯系我,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說完,蘇昭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之後,大門緩緩關上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孟柏聲臉上。孟柏聲不知道在房間外站了多久,直到雙腿有些發麻,她才走到蘇昭尹的房間裡,幹幹淨淨,整整齊齊,桌上雜亂的瓶瓶罐罐現在都不見了。
孟柏聲手裡攥著手機,那是蘇昭尹以前用過的。她拿起手機,桌布赫然是自己,還是木白的時候,在蘇昭尹的學校田徑場裡照的。她好像還能聽見蘇昭尹舉著手機對她大叫道:“木白!看這裡!”
在看見戴著細框眼鏡的蘇昭尹時,木白那時候是真的笑得很開心,露出大白牙,沉浸在無比溫柔的氣氛裡。
如今,回不去了。
她傷感地坐在床邊,開啟鎖屏,裡面是三個小女孩的照片,有些泛黃,但她還是能認出來,那是她,蘇昭尹,傅彬的童年照。
她開始恍惚起來。
電腦裡傳來接收訊息的聲音,孟柏聲回過神來,走到電腦前,發現來自張司南,點開後,她忽然想起,今晚是要去地下賭場的。
她擦擦眼睛,來不及過多地沉浸在傷感裡,立馬換上衣服,拿起手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