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清起身,往樓下走去,林裴川跟隨著她。
來到一樓客廳,劉以清坐在沙發上,面前擺放著成色漂亮的蛋糕,馬卡龍,還有牛奶,女傭小盧將林裴川提來的包裝袋折疊好扔到垃圾桶裡。
“你就是來送早餐的?”劉以清看向坐下單人沙發的林裴川。
林裴川整理著領帶,慢慢地拿過公文包:“事實上,我還要通知你三件事。”
他拿出一疊裝訂好的a4紙:“這裡是劉禎劉總的遺囑影印件,實件在劉老先生那兒,在他帶來前,他希望你能先看看內容。”
“繼承劉氏而已,不用看了。”劉以清道。
“你就不想知道其他的條款?”林裴川把a4紙交給她,“當然,你可以抽時間慢慢看。”
劉以清將遺囑影印件拿在手裡,問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關於你在南泠就讀,我給你安排好了學校,一個星期後,我會讓司機每天載你去市中心中學。”
劉以清沉吟片刻,隨手往外面指了指:“我覺得昨天路過時看見的那所中學挺不錯,而且距離也近。”
“這所學校很快會舉行運動會,我會讓小盧帶你去看看,可以讓你更好地融入學生環境裡,畢竟,你脫節太久了,只有更好的學校可以讓你更高效地學到東西,所以,‘必須去市中心那所學校’,這是劉老先生的原話——也是第三件事,”林裴川道,“這裡離浚山近,你隨時可以去逛一逛,放鬆一下心情。”
劉以清拿起一塊蛋糕:“我心情很好。”
“聽劉老先生說,你想成為歌手,你在華渝的比賽我也看了,很有潛力……”林裴川嘖嘖道,“只是你的身份很特別,這個身份無法讓你成為夢想中的歌手。”
“看來我伯伯對你很信任,什麼都告訴你。”劉以清咬下一口松軟的蛋糕——她其實已經很餓了。
林裴川繼續道:“他還說你責怪你父親不近人情。”
劉以清頓了頓,將蛋糕放下,望向林裴川。
“我父親也一樣,在我小時候我就擁有了七個家教,他們來自七個不同的國家。”林裴川道。
“我爸爸不會給我安排這些,在我小時候他很支援我,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幾乎消失在我眼前多年後再出現時,忽然要我改變夢想,讓我把熱情灑在金融與商業方面,他知道我討厭那種,商人與商人的交易。”劉以清說著,回想到過去。
林裴川微笑著:“我無法排斥身邊的環境,因為我後來也成為了一個商人,那是我的命運。你要知道一件事,家族不會給你永恆的溫暖,他們首先要教會你冷漠,這樣才能用最好的方式去完成一筆筆巨大的金錢交易。”
劉以清看著他:“我不會冷漠地去對待我的家人。”
“你會慢慢明白,這份冷漠並不是因為家人,作為繼承者,每個人在年輕時都會經歷一些事,而這些事,足以讓一個人變得冷漠起來,這會讓我們更加冷漠地面對這個金錢堆徹,物慾橫流的世界——因為世界本身就是冷漠的。”林裴川緩緩開口。
“我不贊成你最後的這句話。”劉以清喝著牛奶。
林裴川看著她毫不相信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那張司南呢?他給予你的,不是正好應證了我最後一句話?”
劉以清動作停滯。
“給你傷害的人,在教會你冷漠的同時也一定會得到報應的……”林裴川拿著公文包起身。
“什麼意思?”劉以清呼吸一滯。
“沒別的意思,”林裴川擺擺手往大門口走去,“好好感謝他,畢竟是他給你即將成為新一任劉氏總裁的機會。”
在林裴川離開後,劉以清覺得早餐索然無味,她叫來小盧想讓她去買。
“小姐你需要什麼?”小盧問道。
“早上買的,有點涼了。”張司南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在清江渡口時,他們遭遇了赫連幫混子,打鬥後那個睫毛精居然把早餐從懷裡拿出來,但又怕自己嫌棄,於是補充一句,“如果早餐涼了扔掉就是了。”那時,張司南分外好看的側臉露出卑微的神色來。
“浪費糧食可恥!”劉以清當時是這樣回應的。
在她吃下早餐的第一口,那一刻,劉以清記得,張司南對她笑著。
“小姐?”小盧的詢問將劉以清從回憶裡拉了出來。
劉以清回過神來,對小盧笑道:“小籠包和豆漿,麻煩你了。”
正當小盧準備出門時,劉以清又開口道:“就算涼了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