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停在馬路邊,林裴川和後座的劉以清走下車來。
“讓劉老先生久等了。”林裴川上前,客氣道。
劉祁看見劉以清,露出和藹的笑意來,劉以清走到他面前,笑道:“伯伯。”
劉祁朝身邊的高大男人示意,高大男人立刻把傘撐在劉以清頭上。
“清清,你先跟阿喜在商場逛逛,我和林總有話要說。”劉祁抬手拍拍她的頭,微笑著。
劉以清乖乖地應了一聲:“嗯。”
天臺是封閉式的,透明的穹頂設計宛如一個半圓球體,扣在這座商城的頭頂。
劉祁跟林裴川站在球體邊緣,腳下是渺小的街道,行人,與車流。
“原本我是打算遲些天回來的,但事發突然,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劉祁摩挲著手杖頂端的裝飾物,緩緩開口。
“昨晚的事老先生怎麼認為?”林裴川在今天一早就看見瞭望百筌被查封,多人被捕的訊息,也預測到劉祁一定會提前回來。
劉祁從鼻子裡長出一口氣,雙目淩冽:“望川那邊雖然一直被警方監視著,但他們也不想自找麻煩,也無法逮住機會,加上許昌荃的加持,望百筌應該不會那麼快被一鍋端了才是。”
“劉老沒發現昨晚跟華渝娛樂行地下賭場被查處的事有異曲同工之處嗎?”林裴川提醒道。
“黎複森是陳勝會二把手,他親自下場跟人賭博,想必娛樂行都私下傳開了,警方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劉祁道。
林裴川看向劉祁,試探般道:“那劉老知道跟黎複森博弈的那個人是誰嗎?”
“賭場的事我向來不感興趣。”劉祁淡淡道。
林裴川依然道:“當時和黎複森在賭的,就是張司南。”
聽見張司南的名字,劉祁明顯提起了精神:“哦?”
“張司南從南泠去到華渝後,整日混跡各大賭場,從陳勝會那兒贏走了不少錢,陳勝會的人抓走一個叫刺頭的人,黎複森以此威脅張司南與他賭博,估計也是想給她點教訓。”林裴川道。
“不學無術,清清之前跟著他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劉祁將手杖往地上杵了杵,冷哼道。
林裴川看了一眼劉祁,接著道:“但當天去到賭場的不止是張司南和劉以清,還有孟柏聲,那晚的監控被入侵,估計也是孟柏聲一夥人幹的。在張司南和黎複森賭博時,孟柏聲救出了刺頭,還找到了黎複森吸毒的證據,戰警也恰好在那晚出現,端了整個地下賭場,之後,在娛樂行將陳勝會的人幾乎一網打盡。”
“你的意思是?”
“參照昨晚也是這樣的裡應外合,聽說有兩名女子化妝成服務人員潛入——我認為昨晚孟柏聲就是這兩個服務人員之一,也參與了昨晚查封望百筌的事。”林裴川開口道。
劉祁沉默了一會兒,道:“照你這樣說,孟柏聲和張司南都在南泠?”
“張司南在不在我不好說,但孟柏聲一定早到了,也許就在望川區。”林裴川分析道。
“難道她還想將我赫連幫連根拔起不成?”劉祁感到好笑,“搞倒赫連幫在望川區的勢力,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
“想要搞垮赫連幫那是很難的,但孟柏聲也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戰警拿人,必究證據。劉老可以仔細想想,可以被警察拿去當證據的東西是否已經處理好了。”林裴川緩緩道。
劉祁想了想:“赫連幫每一次交易都是保密的,當年儲存在我電腦上的資料被張司南複製過,但爆炸案那天晚上,我已經把u盤從她那裡拿走了,而且進行了銷毀。”
“那劉老有沒有想過,他在去到劉氏大廈之前,備份過u盤?”
“她的一切行為都在我們的監控底下,之前備份藏的u盤也被我們找到了,一共三個,分別藏在電話亭,排水口,雪河畔。”劉祁道。
林裴川微微皺眉,道:“赫連幫的人一直在監視她?”
“是的,一直到他進入劉氏大廈。”
“三個u盤也一起銷毀了?”林裴川問道。
“沒錯,我親自命人銷毀掉的。”
林裴川道:“其實我有個假設,張司南當年備份的u盤如果不止三個,剩下的會不會交到別人手上,而這個發生在劉氏大廈內。”
“大廈裡也有我們的人,張司南相當於進入一個密密麻麻的監視網,他沒有機會。”
“對於張司南那樣的人,沒有機會,恰恰是最好的機會,”林裴川緩緩開口,“當年公司門口的錄影,不知道劉老先生這裡有沒有?”
劉祁微愣,他即刻對手下人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