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
看準情勢的孟柏聲手握長刀,帶領著身後的人們一起奔赴戰場。
陽光如同戰火撲面,金發往後飄揚,紫色發帶的緞面上反射出漂亮的光澤,英氣在她的五官上盡情展現,穿著的黑色袍子帶著灰塵與泥土,一人當先沖出,穿過彌漫硝煙的地方,對著掠戰兵揮起刀刃。
在戰場後方,有敲鼓振奮士氣的村民,大多數身上帶著傷。有人鳴舊鼓,有人盤坐調息。
他們都在朗誦一段話:“我軍寡不敵眾,欲破城,非智取不可矣。十九者,蓋明華軍內當世之雄,沙場驍將,乃七,那嶽為率;綠林英傑,出白衣,徵羽為幹,不治醫,陳家女為才;外域謀臣,非羅彥,楚紅袖不可任矣。且秦氏之輔,必信之。如今甘嶺陷囹圄之境,太保神行已稟軍主,吾軍須待之。十九者,夜時進城,裡應外合,候軍馳援至畢,方可破山海,擒敵軍!”
“他們在講什麼?”伊卡手裡提著偽裝成掠戰兵時獲得的槍支,一邊向前奔跑一邊對斜前方的張司南大聲問道。
“不知道!”張司南迴答得幹脆果斷,他微眯起眼,發現前方的掠戰兵其中一個拉下了手榴彈拉環,他拉起旁邊的劉以清進行閃避,同時提醒伊卡,“小心!”
三人迅速躲開,手榴彈在他們身後爆炸開來。
“一季繁花,三旬遂落,七步擒首,九拜瓊樓!”
“花落花空,暮鼓晨鐘,禪機忘盡,半歸山頭!”
“焚心灼魂,烈焰吞身,忠肝義膽,為花舍人!”
“願我明華,沙場點兵,永隨將者,安魂故洲!”
一連串的訓誡之言,在陣陣鼓聲中被慷慨激昂地齊聲叫喊出,在山谷裡形成回響,落在戰場每一個人耳邊。
每個人都不拍死,哪怕舍民紛紛撞上掠戰兵的槍口,他們也會帶著瘋狂的神色,抓起槍口,用手上的刀劍長槍,刺破掠戰兵的胸膛,在鮮血四濺中同歸於盡。
前人倒地,後人踩過鮮血而上,古老的刀槍劃破空氣,要麼紮進掠戰兵的血肉裡,要麼掉落在地,一腔熱血,叫喊著生死由天,為舍人複仇。他們舉著古舊的刀戟在現代化的兵器中穿梭,在鮮血流淌的地面踩出血花。
掠戰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強壯兇狠,用僅存不多的炮火回擊。
孟柏聲直直逼向阮鳴坤和郝爾丹。郝爾丹已經殺死了許多想要上前的舍民了,他調整著呼吸看向殺死一個又一個的掠戰兵的孟柏聲,呼吸粗重起來。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槍響。
戰場上的人們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山谷兩岸的弓箭手屍體掉落,血液沿著懸崖峭壁滴落。弓箭落在戰場上,白色羽箭末端全是沾染著的鮮血。
剛從落花鎮上進行洗劫的掠戰兵們站在那些屍體上,扛著槍杆,開始瞄準底下的戰場上那些浴血殺敵的村民。
“孟柏聲!你看看那是誰?!”阮鳴坤抹掉臉上的血汙,提著長刀指向山谷懸崖上。
孟柏聲抬頭望去,只見姜德音被麻繩綁緊,整個人懸掛在懸崖邊,朝戰場中央延伸的懸崖邊,蹲著一個手執尼泊爾的掠戰兵,他此刻正踩著那根麻繩,一臉玩味地點燃一根香煙。
“德音!”
“德音姐姐!”
不僅僅是孟柏聲在大聲呼喚她的名字,還有按耐不住的伊卡和劉以清,看見這一幕,都紛紛大叫著。
姜德音的腳下,是幾十米高空,腳下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熱火朝天打鬥的人們,像極了一隻只黑色螞蟻。風在凜冽地吹拂,她瑟瑟發抖,但她的目光鎖定在那個黑色袍子,一頭金發的人身上。
“我不要緊的——”她大喊著,卻滑落一滴小小的淚水。
孟柏聲注視著她,猛然朝阮鳴坤大叫道:“阮鳴坤!”
“德音!”蘇昭尹在山洞這邊看見左側山谷的場景,一臉震驚,她立馬向芍夢詢問有沒有辦法,芍夢搖搖頭。
“孟柏聲!我可以放了她,但你必須讓這些人統統給我退下!”阮鳴坤在把血紅的刀子從一個村民腹部抽出後,氣息不均勻,卻相當狠戾地開口,“或者,一刀了結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