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聲,你說,以清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點,”張司南有些不安,“她手機還留在這裡,人卻不見了。”
孟柏聲看著她,緩緩道:“司南……”
“我答應過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看見她我現在最想看見的就是以清,但是……”張司南拿著劉以清的手機,桌布上他們二人的甜蜜合照,“但是她突然跟我玩消失,這也太奇怪了。”
孟柏聲默默地將九五寫的信件遞到張司南手裡,眼眶微紅:“你……你自己看吧。”
張司南拿過信件,仔細瀏覽起來。
時間似乎很漫長,直到孟柏聲聽到旁邊信紙摩擦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她看見張司南手中的信紙已經被揉成了紙團。
張司南笑道:“小說很精彩,不過絕對不可能。”
說罷,他便將紙團還給孟柏聲,站起身來,徑直朝走廊盡頭走去。
孟柏聲拿過紙團,看向張司南的背影。
信紙上,是九五對孟柏聲所說的話,關於劉以清如何走到生命最後一刻的故事。
張司南路過一個護士時,他立刻抓住護士的雙肩,急促地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她叫劉以清,留著白金色短發,笑起來很好看的一個姑娘。”
“沒有。”
“謝謝。”
張司南繼續朝前走著,抓住一個人就詢問著:“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留著白金色短發的女孩?她很漂亮,穿著高跟鞋……”
“沒有。”
張司南加快腳步,不斷詢問,語氣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焦急。
回答他的,都是沒有。
他佇立在一個房間外,根據信紙上描述,劉以清應該就在這裡了,他遲遲沒有進去。
九五這時候來到了神色同樣悲愴的孟柏聲的身邊,看見紙團,將它緩緩地扔掉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走廊盡頭走去。
張司南看著那扇門,慢慢地伸出手,將門把手擰開,門緩緩地開啟,寒氣撲面而來。
張司南屏住呼吸,嚥了一口唾沫,眼睛似乎被這氣息刺激得有些生疼。
裡面是純白色的房間,幹淨無瑕,這裡原本就是冰庫,房間中,擺放著一張小床,上面似乎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白色布單。
消毒水的氣息鑽入張司南的鼻腔裡,她逐漸走近小床,冷氣越發厚重。
張司南停在床邊,似乎可以透過白色被單看見下方的女孩子的臉,他笑道:“你是不是想突然起來嚇我一跳?那就快起來,我就在你旁邊了。”
小床上沒有絲毫動靜。
“裝睡這樣的惡作劇真的很差勁你知道嗎,劉以清。”張司南的眼眶紅了起來。
空蕩的房間裡,無人回應,窗外,雨夾雪紛紛揚揚,像是在玻璃上彈奏著曲子,緩緩的,卻有沉重極了。
張司南調整著呼吸,輕輕地閉上眼,伸手慢慢地將白色布單掀開,劉以清安詳地閉著眼,蒼老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中,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正是張司南匿名送到南泠的那一件。
這也是劉以清拜託蘇昭尹的最後一件事。
“我想穿上司南送給我的婚紗。”
張司南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了穿著婚紗的她,熱淚霎時從眼角滑落,心間彌漫出的不知所措與悲傷頃刻而出,他顫聲道:“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