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聲定睛看去,不僅僅是牆體,還有天花板上也開始滴下這種重質液體。
“該不會是水銀吧?這不是小說裡盜墓的才會遇見的東西嗎?”小王爺慌張地跑到孟柏聲身邊。
“但願不是把秦始皇陵的水銀河引過來了,要真是這樣,技術發達得絕對可以去申請諾貝爾獎。”
孟柏聲半開玩笑的模樣讓小王爺有些崩潰,他連忙跑去大門口,但厚重的石門上顯示要經過指紋確認,他將自己的手指下意識地放上去,可驗證無效,這時候機關齒輪相互摩擦的聲音傳來,一個方體牢籠赫然從上方砸下,生生地將他關在了裡面。
牢籠通電,沒辦法將它搬開。孟柏聲拼命地冷靜下來,思考著什麼。
掉下地面的張司南摔在了一處幽暗的密道裡,他捂著痛疼的地方緩緩站起,戴著面具的莫呼洛迦正站在他面前。
張司南立刻提起長刀,正對著莫呼洛迦。
“你永遠是這樣不計後果。”莫呼洛迦緩緩開口,他拿掉了變聲器,熟悉的聲音令張司南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著。
“你不應該來這裡的,小司。”莫呼洛迦摘下了面具,赫然是張司南的父親,張歷。張司南震驚地望著他,張口卻說不出任何話,心情複雜極了,他緩緩放下長刀:“為什麼,您會是八部眾的人……”
“從滄浪島那場戰爭以後,我做夢都想得到宿命環,但後面發生的事,超出了我的預期,”張歷走近她道,“科學無法掌控這一切,令我無比恐懼。”
“所以呢?”張司南想到了什麼,“所以那些害人的科技産品全是出自於您的研究吧?”
“正經的科學研究我做了不少,但最吸引科學家的,並不是研究那些方便人們日常的工具,而是科學未能解釋的一切,我盡力去嘗試解釋這一切,在這一路上,我發明瞭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張歷平靜道。
“我從來都尊重您的科學研究,但絕對不是什麼將活人控制去殺死其他人的研究,更不是……”張司南頓了頓,情緒漸漸激動起來,眼眶微紅道,“更不是讓人的身體段時間變得蒼老,直至死去……”
“以清的死,我很抱歉,小司。”張歷愧疚道。
“傅彬,您對她也做出了類似的事吧?對吧?”
“我對她進行了洗腦,並移植進一段不存在的記憶。”
張司南身形在顫抖著,他看向父親的眼神滿是仇視與悲傷:“借我朋友的手間接性地殺死我的愛人,您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啊……”
“我很抱歉,小司,但這一切已經不再受我的控制了,八部眾神今天必須降臨,我只想讓你離開這裡,出口就在你身後。”張歷深深地看著他。
“我想沒這個必要,告訴我,怎麼回到剛才那個關卡。”張司南冷冷道。
“小司……”
“我不可能離開的,伊卡不會答應,以清也不會答應,柏聲更不會答應。”張司南說道。
“去下一關的門在我身後。”張歷沉聲道。
張司南毅然地走過了他,朝他身後走去:“如果我有幸活著,你最好趕緊離開,因為我將親自逮捕你。”
張歷幹笑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模樣的東西,忽然道:“張警官,你稍等一下。”他走到張司南面前,將鑰匙遞到她跟前。
他看著張司南,一字一句道:“這個,我就把它交給你了,它是當今科學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也或許會帶來災難,我唯一確定的是,他如果落到天眾手裡,那就是一場災難。有機會的話,你將它交給你最信任的人,帶著它,遠離榕牙雪域。在這之前,你戴著它,八部眾的人不會傷害你的。”
張司南接過鑰匙,看著張歷轉身進入一扇暗門,接著望向他,露出釋然的微笑。
地穴裡,水銀逐漸蔓延,孟柏聲退到了門前。這時候,牢籠逐漸升起,大門漸漸開啟,孟柏聲急忙回頭,只見張歷站在她和小王爺跟前。
“張歷?”孟柏聲認得他是張司南的父親,但她看見他身穿黑袍,手裡拿著莫呼洛迦的面具,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跟小王爺剛走出時,張歷就邁進了地穴中,他道:“走過這條暗道,推開盡頭的門,就到了阿修羅所在的關卡了。”
孟柏聲望著他。
“小司是我唯一的孩子了,這輩子我沒能做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下輩子,一定好好補償。”說罷,大門已經關上,水銀也頓時侵蝕著整個地穴。
“張歷!”孟柏聲找到大門開關,可是許可權命令是永不開啟,她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她還不知道張司南的下落的……
莫呼洛迦,就是張歷的話……
“孟隊。”小王爺的聲音令她回過神來。
她望向周遭,兩邊忽然亮起火光來,為他們照亮了通往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