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他手裡,所以他不能因為祭祀而死,他也需要一個替身,”阿修羅慢慢湊近夜叉,道,“明白我的意思嗎,夜叉先生?”
“找替代品,你手下那些也可以去辦不是嗎?”
“那他們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夜叉站起來,回到座位上,一字一頓道,“這次的祭祀替代品是,張司南。”
夜叉立刻道:“那就更不應該讓我去!”
“眾所周知,張司南是1926訓練營出身的天才狙擊手,也是過去戰警小隊的得力幹將,更是與孟柏聲出生入死的戰友,替代八部眾之一完成祭祀,那是相當合適的人選,他的父親也是一名科學教授,有這樣一層關聯在,他代替莫呼洛迦死於天命,是情理之中的事。”阿修羅神秘莫測道。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殺了張司南,我讓施見楚立刻醒來。”
“簡直胡扯!”夜叉立馬起身,想要轉身離開。
“據我所知,施見楚現在已經成為了植物人,按照現在的醫療技術,她恐怕根本無法醒來……”阿修羅說的話令他止住了腳步。
見他動作稍頓,阿修羅拿起遙控器繼續道:“那樣捨己為人,善良的一個女孩,夜叉先生真的打算讓她一輩子睡在病床上嗎?”
夜叉握緊了拳頭。
“或許有一件事你可以瞭解一下,在金村,穆太華曾給施見楚喝過一碗湯藥,那碗湯藥裡,正是他從莫呼洛迦那裡偷盜而來的毒藥,人服下後,會陷入沉睡,人體呼吸器官還在運作,但其他機能已經癱瘓,說到底,只剩下了意識。說實話,讓你們進金村,還真的費了我一番功夫……”阿修羅話剛說完,夜叉上前幾步上來就是一拳。
阿修羅猝不及防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夜叉將自己的面具揭開,扔到了一邊,揪起他的衣領,讓他被迫看著自己。
傅彬此刻已經暴怒,她揪著衣領的手與牙齒都在打顫,就連眼裡也出現了血絲,她咬著牙怒不可遏道:“所以金村這一切都跟你們有關?!施施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你們的圈套?!”
“如果不這樣做,八部眾就會少一人,那麼神的指示永遠不會出現……”阿修羅倒是波瀾不驚。
“混蛋!”
“金村的內部性質就是如此,我只是讓夜叉先生你透過施見楚的遭遇把這性質看得更清楚。”
“為什麼是施施……”傅彬咬著牙,“為什麼要讓我成為夜叉?!為什麼?!”
“八部眾的存在是為了華渝。”
簡單四個字,像是巨大的石頭砸在傅彬的心上,令她在這個房間裡更加難以呼吸。
“當然……”阿修羅摁下遙控器,緩緩道,“你也可以認為你是為了你的家人……”
這時候,房間周遭的一面牆變得透明,傅彬漸漸看去。
只見那裡出現了影像——她的母親方亞靜被幾個黑衣人推入一個漆黑的房間裡。房間門猛然關閉,方亞靜跑到鐵門後,拼命敲打房門,拼命喊道:“小彬呢?!小彬在哪兒?!”
“媽……”傅彬拽著阿修羅的手漸漸送開,她緊緊凝視著影像,顫聲道。
“我的小彬!你們說她在這兒的!我的小彬在哪兒啊!”方亞靜的情緒失控,她不斷大力地敲擊厚重的鐵門,哭喊著,“我女兒怎麼樣了……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媽!”傅彬幾步來到影像前,望著一直哭喊自己名字的母親,自己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跟母親似乎很久都沒有聯系過了,她忙於眼前的事,而母親生怕自己打擾到女兒,每次只是微信簡單詢問,傅彬也回答自己很好,這幾天疏於聯絡,母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影像裡自己母親逐漸坐在地上,哭泣著:“小彬……”接著畫面陷入一片黑暗。
傅彬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掏出手槍回身抵上阿修羅面具,幾乎嘶吼著:“阿修羅!我要了你的命!!”
“你可以要我的命,你母親也會因此送命。”阿修羅不慌不疊。
傅彬的手指扣上扳機,她似乎要將牙齒咬碎一般,一隻手掐上阿修羅的脖子,手槍槍口抵在他的下頜:“那你也得去死!”
“我死了,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母親了,傅警官,”阿修羅緩緩道,“我的手下不過扮成你們警察的樣子,對你的母親說,傅警官想要見您,你的母親很急切,於是我索性將她帶來了庵南山,至於具體在什麼位置,那要等你殺了張司南後,我才能告訴你,讓你們母女團聚。當然,越快越好,否則今晚十點之前,‘獵殺者三號’進入人體,那就很麻煩了……”
“我真是最愚蠢的人,一步步走進你們的陷阱裡……”傅彬睜大眼睛,滿是血絲,滿是死灰。
“不,八部眾從來都是聰明人,夜叉先生,只要你殺了張司南,不僅施見楚可以立刻醒過來,你的母親也可以遠離這裡,你看看,這是不是一舉兩得的事?”阿修羅淡淡地笑道。
傅彬似乎打了個寒噤,她後退幾步,手槍也緩緩放下。
阿修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為了你在今晚十點之前可以拯救你母親的性命,夜叉先生,我願意與你一起前往。”
當傅彬一言不發地戴回夜叉那猙獰的面具時,周遭窒息的空氣變得可怕,也變得悲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