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想讓酒味遠離小朋友,畢竟酒發酵後,有一些刺鼻的味道。張司南往邊上走遠了些,不料卻被劉以清挽住,貼他更近了一些:“我又不嫌棄。”
穿過樹叢,來到一片湖邊。面前的湖靜悄悄的,對映著打碎的彎月,跟著夜裡輕微的風疊起小小的如同折紙扇一般的漣漪,清爽的氣氛讓兩人感到心曠神怡。兩人挨著坐下,張司南將吉他放下來,看著眼前的情景。
“這地方好看嗎?”劉以清笑著問道。
“好看。”張司南望著她回答道。
“在你沒來的時候,我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彈曲子。”劉以清收回眼神,笑著雙手撐在身後,享受地看著前方湖面蕩起的波紋道。
“那剛才怎麼不來這裡彈?”張司南問道。他覺得,要是在這裡創作,說不定這個極有天分的小姑娘可以彈出更厲害的旋律。
“那裡才適合一個人思考,這裡適合兩個人。”劉以清抬頭看見對面的城市燈火,眼裡的光如同星河。
忽然,她又急忙解釋道:“當然,我沒說是和你,只是……只是碰巧是你。”
傲嬌如她,張司南也笑著點頭迎合著:“我知道,碰巧而已,我也碰巧去到南泠,遇見你……和刺頭。”
“司南。”她忽然開口了。
張司南望向她。
“我該懲罰你昨天遲到的事,正好,吉他也在,不如來一首?”劉以清轉過臉,笑著望向他。
曾經的小小姑娘已經出落成漂亮少女,被風吹起的短發像是被裁減的綢緞般輕輕飄揚著,不加任何粉飾的臉在張司南看來,簡直是上帝的寵兒,如果她的背後忽然長出潔白的翅膀來,然後飛走了,張司南也不會感到意外,他會撿起遺落的羽毛,永久珍藏。
張司南拿起劉以清的黑色吉他,看著她的面容,笑道:“好。”
“我要聽,路過南泠。”劉以清輕聲道。
張司南抱著吉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奏。木吉他的聲音如同華光穿過縫隙,如同泉水叮咚,幹淨清澈,跟湖光一同在夜中流淌。張司南唱出來,跟以前一樣,深情款款。
劉以清突然輕輕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感到肩頭一沉,張司南的音調忽然跑了一下,劉以清竊笑不已。
張司南的俊臉有些微紅,嘴角上揚繼續唱著。
靜靜聽著張司南唱起第二段的開頭,她慢慢地將頭抬起來,看向張司南的側臉,認真彈著吉他,深情地唱著歌,她突然傾身上前,雙唇輕輕啄了一口張司南的臉。琴音和歌聲一起斷掉了,張司南一臉驚愕,他望向劉以清,藉著月光,他看見小朋友臉上有著一絲紅暈。
沒有人說話,沒有其他聲音吵鬧,一切安安靜靜,劉以清忽然躲閃道:“那個,剛才有只蚊子飛你臉上了。”
“所以……你拿嘴把它給親死了?”張司南微愣,看向她的紅唇。
劉以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唰地一下起身:“呸呸呸!什麼嘛!”她走過張司南,不耐煩道:“張司南你煩死了!我要先回家了!”
“現在嗎?”
“對!天氣冷了!畢竟親了蚊子,我現在就回去漱口!睡覺!”劉以清賭氣一般想要離開這裡。
張司南緩緩起身,將吉他裝在袋裡,提在手上,朝劉以清走去:“等一下……”
劉以清聞聲扭過頭時,張司南已經將吉他背在肩上,長腿一邁,幾步快速上前,將她輕輕地擁抱進懷裡。
劉以清在那瞬間滿是驚愕。
張司南像是舒心般,將她裝滿自己寬大的懷抱,素日冰冷的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來:“說得沒錯,晚上的確有點冷,現在正好取取暖。”
劉以清漸漸地回抱住他,將羞紅的臉埋在他的肩膀裡,嬌嗔道:“傻子……”
聽著劉以清的呼喚,張司南不免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一半的臉上映襯著湖水的波光,一邊臉則是陰影密佈,重重地閉上眼,代替了即將從鼻裡發出的嘆息。
在這個擁抱裡,誰也沒有講話,靜靜地聆聽著彼此的呼吸。
湖水蕩漾,清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