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聲傻兮兮地抹了一把臉,笑道:“對呀,郭教授說在這裡一邊跑一邊等姐姐。”
蘇昭尹忽然覺得宴會上一定是錯覺,她差點把一個叫做李柏圖的陌生女人認成了孟柏聲。
見蘇昭尹打消了疑慮,孟柏聲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她拉起蘇昭尹的手,笑眯眯道:“木白想帶姐姐去一個地方。”
不等蘇昭尹開口說話,木白便拉起她跑開了,徒留伊卡擰開瓶蓋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搖搖頭往車上走。
張司南追上劉以清的時候,劉以清還在生氣,她不說話,張司南也沒有開口,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庵南山腳下。庵南山在夜裡被城市燈火映襯,北面底部被鍍上一層橙色,山腳下的街道四通八達,食客絡繹不絕。
而兩人所到的地方卻異常偏僻,但一仰起頭足以看見神秘而挺拔的山峰。山腳下有一處小店,像被遺忘一般,門庭冷清,孤零零地在夜裡敞開小門。劉以清徑直走了進去,才發現這原來是一處酒館。
謙和的老闆招呼著劉以清和張司南,坐在一個小桌子邊,幹淨原始的木桌木椅,還有樹的年輪紋路。點好了酒水,老闆笑著去裡屋燙酒去了,張司南看向一旁耍別扭的劉以清,想要帶起話題,他道:“以清,別鬧了好嗎?”
“誰鬧了?你非要等有其他人帶我走,你張司南才滿意對不對?”劉以清正色地看著張司南,道。
“不是,我不想任何男人靠近你。”
“我已經跟林裴川跳過舞了,他靠近過我了,你張司南又能怎樣呢?”劉以清一字一句道,“你連帶我走的決心都沒有。”
“很多時候人都不能自己的意願做事,哪怕我很想把你從那裡帶走……”張司南猶豫起來,他回想著自己摘下警徽的時候,那種決絕,還有孟柏聲對他的信任,去往南泠潛伏的日子,但這些他無法對劉以清說起。
對他坦白一切的劉以清,而自己卻不能告訴她真實的臥底身份,他於心有愧,看見小朋友越發坦誠,他就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騙子。
“但是,以清,我目前做不到。”張司南慢慢道。
劉以清的期待好像落空了,她苦笑道:“你比我大五歲,我不知道這五歲究竟是什麼能讓一個隨時果斷的人對我會那麼遲疑。”
“以清……”張司南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我又在奢求什麼呢?對你,我究竟在奢求什麼?”劉以清擺弄著手機殼,手指甲在上面刮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先回去了,你什麼時候想回,就自己回來吧。”劉以清平靜地離開座位,跟正送上溫酒的老闆擦肩而過,走出小店。老闆看了她一眼,把酒輕輕放到張司南面前。
張司南沒有去看離開的劉以清,只是看著老闆為他倒酒,眼神恍然。
劉以清走在路上,開始向後看,張司南並沒有追上來。她發現心裡的疼痛遠遠超過了被高跟鞋磨損腳後跟的生疼。不知不覺,眼眶開始濕潤,她吸吸鼻子,有些煩躁地直接脫掉高跟鞋,拿著鞋子赤腳走著。再次往那家小店看時,還是沒有張司南的身影。
咬咬唇,劉以清氣憤地踩著馬路走著,發誓再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