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真笑道:“雖然不太一樣,但我覺得很好。”
“是麼?”鳳雅輕聲喃喃。
“你在想什麼?”洛真見他愣神,不禁問道。
“我在這裡聽到有鋼琴聲,不知道是誰在彈奏?”鳳雅回過神來,對她笑了一下,然後想到前兩天的琴聲,不禁問道。
“是我。”洛真笑道,“你會彈鋼琴嗎?”
鳳雅搖了搖頭:“我只會拉胡琴。”
“胡琴?”洛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我想聽聽是什麼樣的呢。”
鳳雅轉了轉眼睛,道:“要不然這樣吧,你當面彈鋼琴給我聽,下次你去梨園我為你拉胡琴。”
“好啊,跟我來吧。”洛真對鳳雅笑道。
鳳雅微笑著,她走,他就跟在她的後面。
鳳雅那閣樓的客房離洛真的小院很近,走了沒幾步就到了。
他跟隨她走進她的房間裡,只見窗前擺著一架鋼琴。
洛真坐在鋼琴前的椅子上,輕試了幾個音,開始彈奏。
鳳雅坐在牆邊的一個椅子上,靠著牆壁,歪頭望著洛真彈奏,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她生的實在秀美清雅,低頭認真彈奏的樣子讓他想要就這麼一直看下去。
窗外不遠處的石欄杆外生著一株高大的柏樹,那乾枯的枝條在冬日裡溫暖的陽光之中微微顫抖,原來是有寒風拂過,但這室內卻溫暖如春。
女孩嬌脆的輪廓,美的不近情理,美的飄渺,在窗邊陽光的映襯下,是那樣的純潔無瑕,彷彿皎潔的月光。
鳳雅忽的心頭煩悶,她是天邊的明月,而自己只是籠罩在黑暗中見不得人的斑駁的牆皮,在黑暗中隱藏著自己的骯髒。
自己與她彷彿隔了條銀河。
一曲終了,洛真對他回眸一笑。
而鳳雅則怔住。
二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情緒在流淌。
洛真面上有些發紅,她心中突突直跳,彷彿下樓的時候踏空了一級似的,心上異常怔忡。
天又下起了雪,今日醫生來看了,說鳳雅頭上的紗布馬上就能拆了。
鳳雅心想自己留在這裡的理由怕是沒有了,再呆下去恐怕也不合適,馬上就該離開了。
來到窗前,向遠處看著。
冬晨的銀霧漸漸散開,迷濛間就看到雪花飄零間有個女子撐著傘緩緩走來。
他住在閣樓的二層,所以是居高臨下往下看。
那傘是粉紅底子,石綠的荷葉圖案,雪花輕飄飄地落在那把傘上。
鳳雅瞧著那傘,忽然洛真似是有感應一般,仰頭與他對上了視線。
二人相視一笑。
鳳雅在這一刻覺得心頭軟的不可思議,他見過的女人那麼多,可以說是過盡千帆,可再多的溫香軟玉在懷他覺得也不如這一眼讓他心跳得厲害。
這天,夏英坂在外面兜了個圈子回來洛家,和司令報告了公事後,時辰尚早,正待走出洛家的時候,忽然便又聽到了那鋼琴的聲音。
他一下就想到了洛真剛來到洛家時那一次彈奏的鋼琴聲,也是如此地將他吸引了,於是他控制不住腳步,又向著後院洛真的住處而去。
走過石徑,映入眼簾的就是洛真的小院,但夏英坂卻似乎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依舊是那個窗臺,依舊是那架鋼琴前,但此時窗臺前的人卻不只是那一個女孩,還有一個神色溫柔的男人與她並肩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