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洛一拿起來，看著窗戶紙上的黑色人影，開啟門就隨手扔了過去。

小廝伸手接住，面無表情的把手上幹淨的衣服遞過去。

“三少爺，老爺等的太久了。”小廝面帶微笑，聲音嘶啞，嘴裡隱隱有蛇信一閃而過。

“去跟裡面那些祖宗抱怨。”洛一接過衣服穿上，“帶路。”

小廝在他說完第一句話之後，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消失，眼神兇惡，把手裡帶血的衣服團吧團吧直接塞進張大的嘴裡。

“怎麼，過的這麼不好，吃人家剩下的？”

洛一一副毒舌少爺的樣子，完全不怕小廝現場展現他扭曲的進食過程。

“少爺請跟我來。”小廝見完全沒嚇到他，只好在前面帶路。再晚一些，老爺該連著他一起罰了。

夜晚的府裡幾乎一片漆黑，隔了老遠才有一小盞油燈掛在走廊的柱子上。

月光十分微弱，幾乎只能勉強照亮房頂上的磚瓦，因此洛一一路上只能看見前面不斷晃動的小廝的黑影。

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洛一終於跟著小廝來到了一扇透著微光的門前。

“三少爺，請進吧。”

小廝眼瞳突然閃了一下，脖頸慢慢腫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他的食道反吐上來。

洛一無視他，上前敲門。

“進。”威嚴厚重的聲音從裡面響起，伴隨著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最後歸於平靜。

洛一等了一會，推門進去，房間中間有一張圓桌，圓桌中間有一盞油燈，微弱的光線就是從這而來。

桌邊坐著一個人影，微弱的光線照在他臉上，照出他稜角分明的面龐。

“把門關上，過來坐。”

老爺轉頭向他看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洛一回頭，和正在從嘴裡扯出衣物的小廝對上眼睛。

小廝看著他，雙手交替著拉出已經被稀釋掉血液的破爛衣服，恐嚇的眼神格外明顯。

“神經，你以為自己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嗎？這麼愛展示幹脆進來給你的老爺看看好了。”

洛一說著就要把小廝也一起拉進來。

小廝驚恐的瞪大眼睛，迅速拿著破爛衣服逃走。

“切，惡心死了。”洛一關上門，回頭大喇喇的坐到老爺對面。

“你還是這樣，口無遮攔。”老爺語氣裡滿是無奈，像是對自己的兒子有很大期望，但是兒子卻長歪了的無可奈何。

洛一不說話，表情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最後一次。六天之後的儀式上，你要是再得不到靈蛇的護佑，就走吧，離開這裡。”

老爺看著他，眼裡滿是糾結與掙紮。

突然，老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他怒吼道：“滾吧，不孝子。連靈蛇都不護佑你，你還有什麼用！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洛一面無表情的起身，一腳踢倒凳子，怒氣沖沖的出了門。

等洛一走遠，老爺的房門“砰！”的一聲關閉，房間裡傳出腹鱗摩擦的聲響，幾聲低語過後，再度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