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來,你別做這個,求你了!”
秦信給他含了兩下,掌下的身體抖得過分,不像是因為快感,更像是害怕。他放過陸成渝,抬起頭,看見他亂糟糟的表情,大睜的眼睛裡彷彿有了薄薄的水光。
秦信一時愣住了。
陸成渝的手腕還被他箍著,偏過頭不看他,嘴唇抿得緊緊的。
“你哭了嗎?”秦信猶豫地說。
“沒有。”陸成渝語氣生硬。
秦信捏著他的下巴,湊上去吻他,陸成渝幾乎不會拒絕他,這種時候也是。
舌尖相抵,眼睫交錯,他顫抖淩亂的呼吸逐漸在溫柔的淺吻中平靜下來。
“為什麼不讓我做,”秦信退開一點,說,“你能做,我不能?”
“這還是什麼好事嗎,”陸成渝勉強提了提唇角,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大了,含糊找補道,“我不喜歡這個……而已。”
“你不喜歡我就不做,”秦信看著他的眼睛,“如果真的討厭到這個程度的話。”
陸成渝偏頭避開他的視線,半晌,低聲說:“別做這個,太髒了,你就幹幹淨淨的……就挺好。”
“我不覺得髒,”秦信蹙眉說,“給你做我樂意。”
“既然髒,你為什麼要做?”
“陸成渝,你到底……”
“去洗澡吧,”陸成渝說,“秦信,我困了。”
秦信住了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最後還是妥協了,抱起他放進水溫合適的浴缸裡,自己把衣服脫掉在淋浴底下沖了沖。
他這邊洗完,陸成渝坐在浴缸裡依舊沒什麼動靜,胳膊搭在邊緣上看著不遠處的人發呆,目光空空地落在那人修長有力的小腿上。
那裡有一道駭人的長疤,從膝蓋一直蔓延到跟腱,像一條猙獰的千足蜈蚣。這傷很兇險,差一點整條小腿就廢了。
秦信左右沒找著能穿的,只好在腰上圍了條浴巾,走過去伸手蓋住他的眼睛:“你不是困了嗎,愣著幹什麼?”
睫毛颳了一下手心,陸成渝遲鈍地應了一聲,然後敷衍地往自己身上撩水。
秦信也不催他,坐在石臺上,捋了捋他的頭發,發尾浸到了水裡:“頭發長了。”
秦信說:“什麼時候去剪?”
“不剪了,”陸成渝說,“你不是想看我長頭發嗎,留給你看。”
“不過留到以前那種長度有點困難,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什麼?”秦信沒聽懂。
“沒什麼。”陸成渝笑笑。
他磨磨蹭蹭地洗到一半,困得睜不開眼,差點把頭都滑進水裡,秦信眼疾手快地給他撈上來,幫他洗完了剩下的半個澡,浴巾一裹,抱去了另一個臥室。
房子大就是好,胡搞到半夜都不用收拾,直接換屋,以前每次在陸成渝家做完,大半夜還得哼哧哼哧換床單,少爺的修養不允許他勞動伴侶幹活,於是自己家都要請家政的人被迫套了一手好被罩。
這個屋的床不如主臥大,但睡兩個人依然綽綽有餘。陸成渝一天下來累慘了,睡得很踏實,秦信一路把他放進被子裡,他表情都沒怎麼動。
陸成渝睡著的時候看著最乖,沒有半真半假的笑容,慣會氣人和勾引人的嘴閉著,頭發散亂地鋪在臉側,這張臉不做表情的時候其實沒有那麼好親近,反而很有距離感,所有的線條都很薄,是個冷血而薄情的長相。
也確實面如其人,秦信想。
外面雨還在下,昏天黑地的,傳到房裡便只剩下細微的沙沙聲,陸成渝本能地向熱源靠近,跟他小腿貼著小腿,嘟囔了句什麼。
秦信仔細聽了聽,聽見他說的是:“不生氣了好不好?”
秦信想摟他,頓了頓,最後只是給他理了理頭發,聲音低得像說給自己聽的:“我沒有生氣。”
“只是難過。”
秦信:真哭了?.jpg
沒掉眼淚就是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