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謹慎的葉無痕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追蹤,一路疾行,出了皇城,向著郊外而去。
沈清漓緊緊跟隨,始終與他保持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跟丟,又不被發現。
終於,葉無痕停到了郊外一處略顯偏僻的院子前。
這院子四周被高大的樹木環繞,顯得格外幽靜。
葉無痕警惕地向左右兩邊觀望,目光如鷹般銳利,在確認無人跟蹤後,他才輕輕推開門,閃身進了院子,徑直朝著院子中的房間走去。
沈清漓見葉無痕進了院子,當即飛身躍上屋頂。他身姿輕盈,如同夜梟般悄無聲息,穩穩地落在屋頂瓦片之上,竟未發出一絲聲響。
他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透過屋頂的縫隙向內窺探。
屋內,燭火搖曳,光線昏黃。
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屋子中央,聽到葉無痕進門的聲音,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沈清漓藉著微弱的光線,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心中不禁一凜。
“皇弟,真是好久不見啊。”
那人語氣中滿是輕蔑,眼神冰冷地看著葉無痕。
沈清漓心中詫異,此人竟稱呼葉無痕為皇弟。無痕,竟然是玄武國的皇子嗎?
五年前秋獮時候他從一堆狼群裡將渾身是傷的他救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如今,卻要告訴他,五年前的種種,竟然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的身份,根本不是什麼父母雙亡的孤兒。他是玄武國的皇子!
為什麼又是玄武國!
“五年不見,皇兄別來無恙啊。”
葉無痕微微抱拳,語氣看似恭敬,卻隱隱透著一股不甘與怨憤。
屋內的氣氛凝重,兩人對視片刻,那被稱作皇兄的人率先開口:“哼,今日叫你來,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局勢變幻,我們蟄伏多年,也該有所行動了。”
葉無痕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皇兄,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行動,便再無回頭之路。不光四國和平盟約要作廢,屆時戰火紛飛,兵戈不止,老百姓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日子就要一去不複返了。況且,當今朱雀國皇帝沈清漓並非等閑之輩,我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沈清漓在屋頂聽得真切,心中暗自警惕,看來這兩人似乎在密謀針對自己的大事。
他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繼續聆聽著屋內的對話。
“哼。這些都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老百姓的死活和我們的千秋霸業相比,簡直渺小的不值一提。你別忘了,父皇當初派你到朱雀國來是為了幹什麼。還是說,你如今爬上了沈清漓的龍床,已經忘了自己身為玄武國皇子的責任了?哼。你真是和你的那個娘一樣下賤。你娘爬上父皇的龍床生下了你,你如今也走上了你娘當初的老路。嘖嘖,賤人就是賤人。生的兒子也如此下賤。”
葉無痕的手緊了又緊。
屋頂的沈清漓聽著愛人被人如此羞辱,恨不得當下就要殺了屋內之人。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憤怒。
那人走到葉無痕的身邊,蔑視的看著他,”夜鴻煊,本皇子警告你,不要在暗地裡做什麼小動作。你孃的小命還握在本皇子的手中。要是想讓她活的久一點,你最好乖乖聽話。“
那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扔在了葉無痕身前的地上,”想辦法到靈縣,和信中的人取得聯系。你,好自為之吧。“
那人冷哼一聲,推門而出。
屋內只有葉無痕還在靜靜地站著。片刻之後,他才在恍惚和麻木中醒過神來,輕輕的撿起地上的信封。
葉無痕拆開信封,藉著微弱的燈光,他終於看清了信紙上的內容:
靈縣 赤霄閣 沈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