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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3

重逢3

家政是個四十多歲的華人阿姨,七點鐘準時到了他家。遊霄和她交代了一下大致的情況,要她好好照顧生病的何覓,接著就開車去了學校。

遊霄面板白,一晚上睡眠不足,導致的黑眼圈就格外明顯。昨天晚上去夜店喝到醉醺醺的同學有幾個扶著額喊頭疼,另外喝得不多的沒受到什麼影響,反倒調侃遊霄怎麼狀態比他們還差,是不是偷偷找了其他的姑娘幽會。

沒有幽會,有的只是突如其來的不愉快的重逢。遊霄三言兩語帶過話題,專心準備上課。

他加起來眯眼睛還沒四個小時,課上難得地打了瞌睡,一整天下來,情緒都不是很高。

晚上回家時,家政剛剛喂何覓吃完飯,準備要回家了。何覓還沒有退燒,懨懨地躺在床上,見到他來,眼睛一亮,喊他:“遊霄。”

清醒的時候喊他“遊霄”,但不清醒的時候,何覓的真心,還是喊他“少爺”。

遊霄沒有回答,只放下包,在房間裡拿了自己常用的杯子和之前放著的書,準備去書房。

然而何覓又喊住他,問:“你……你在學校怎樣了?”

發燒讓何覓的嗓子帶著些許嘶啞,說話時因為過於緊張,顯得格外弱氣忐忑。遊霄扭頭看他,不留情面地回答:“沒有睡好,上課都在打瞌睡。”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生病,麻煩你了……”何覓有些侷促地道歉。

他的道歉,遊霄聽過太多次,已經到了左耳進右耳出的程度。遊霄沒有在意,而是說:“快點退燒好起來,然後就回國。”

這話直白到有點兒傷人,何覓咬了咬嘴唇,說:“我不想回去。”

遊霄剛進屋沒兩分鐘,手還是冰涼的,拿著東西更是不舒服。他重新把手上的杯子和書放下,面向何覓,說:“那你待在這兒想做什麼,就讓我照顧你嗎?”

他穿著白色的毛衣和長長的黑風衣,站在那兒站得筆直,整個人看起來簡單分明,容不下第三種顏色,也容不下第二種聲音。何覓太久沒有看到他的臉了,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心口發疼,但是又有一種卑微的滿足感。

“我……我的本意不是麻煩你。”何覓身子前傾了一點,帶著點兒急切地對他說,“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做了很該死的事,給了你很大的傷害……但是我有反省過了,現在我認清了自己的心意,想要重新和你在一起……”

來到這兒之前,何覓做了很多準備,他組織自己該說的話,該有的道歉和表白,但發燒阻礙了他的思考能力,讓他這些話說得結結巴巴,很沒有水平,像是套了模板的檢討書,根本沒有真心。

很顯然,這些話也沒有起作用。遊霄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鐘,然後給出回答。

“但是我不想。”

何覓還發著燒,但臉色一下就白了,低了低頭,又抬起來,祈求地看著遊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遊霄說:“不能。”

越短的回答,越是顯得斬釘截鐵,不留餘情。

“你現在會躺在這裡,也只是因為你凍了幾個小時,生了病。”遊霄近乎無情地告訴他自己原本的打算,“如果我知道你要來,你剛下飛機我就會把你趕回去,不會給你留下來的機會。”

與昨天晚上寡言而溫柔的遊霄相比,現在的遊霄冷酷至極,兩者的反差讓何覓閉嘴了,怔怔地看著他。遊霄再次拿起東西,走出房門,關上門之前,他微微扭了頭,對何覓說:“你現在生病,我覺得我們不適合談話,有什麼話就等到病好了再說。”

“但是有一句話我必須告訴你。”遊霄頓了頓,道,“何覓,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見到你。”

遊霄出門後,何覓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睜著眼睛,視線茫然地落在被關掉的門上,嘴唇張了張,然後很緩慢地複讀遊霄說過的話。

根本不想見到你……

何覓的右手手指彎曲起來,本能地從左手手腕的地方向上抓。但來之前,他已經修剪好了自己的指甲,現在手又有凍傷,不熟悉的疼痛令他嘶了一聲。很快,他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放開手,把左手的袖子甩下來。

不可以,他不可以現在失控……他早就知道少爺不會輕易原諒他的,他不應該為預料之中的事而動搖……

就算如此告訴自己,何覓的手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這一天晚上他們沒有再見面,何覓繼續呆在遊霄的房間裡,遊霄則在書房坐了一晚上,等到了睡覺的時候,再回到客房。

遊霄不認床,但是換個地方睡覺,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好的體驗。

他依然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早早地醒來,對鏡一看,黑眼圈又加深了。今天早上的課在十點鐘,他沒有早去學校的必要,但與繼續和何覓待在同一個地方相比,遊霄還是選擇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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