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半邊的雞,終究也只夠那二風堪堪果腹,更何況還有教頭與仍舊飢腸轆轆的自己,以及那始終縮於一旁,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時遷。
因此馮仕炎決定,還是趁著天色未明,抓緊時間再處理那麼幾隻,將自己以及剩餘幾人的肚子都給填飽……畢竟接下去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還是要仰仗在座的眾人,才能保證自己從這個林子裡安穩的逃出生天。
好在這林間的物產豐饒,僅僅是先頭捕獲的生雞,都還有幾隻剩餘,這倒也免去了趁夜色再去捕獵的苦惱。
馮仕炎也不多言,上前提起兩隻,便徑直往那河邊去了。
二風眼巴巴的望著馮仕炎離開的背影,竟魔怔似的想要直接跟上前去,隨即他便又清醒了過來——他的天職乃是護佑那太尉,不可輕易離開。
於是他也只能再度使喚起那時遷,敦促他趕緊前去幫忙。
要說這時遷倒也真是沒脾氣,低頭哈腰的提了兩隻雞,便一路跟著馮仕炎,來到那溪流旁。
……
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馮仕炎是找不到任何說話的由頭,而時遷則是對馮仕炎這個突然亂入的人,多少存著那麼幾分的疏離以及忌憚。
就這樣,兩人一言不發的開始處理起各自手頭的雞,馮仕炎怎麼做,時遷便依樣畫葫蘆般照著模仿。
要說不說,這時遷的手頭,倒還真有那麼幾分功夫的。看一遍就能舉一反三,上手的熟練程度即便是馮仕炎看了,都只能覺得汗顏。
但見那整雞在他手上,也沒見有什麼花哨的操作,一把小刀上下翻飛,短時間內便完成了褪毛、剖腹、去內臟等的所有流程,且乍一看,好像也僅僅是褪去了外層的雞毛。
待到時遷將兩隻雞都處理完畢的時候,馮仕炎才堪堪將第一隻雞給處理完畢。
這讓馮仕炎不禁感嘆,如果那時遷的本職是一個廚子的話,起碼在刀工這個基礎技能上,他應該已經達到滿級了。
……
“吶,能麻煩你先去搞點黃泥過來嗎?”
見時遷百無聊賴的呆在一旁,馮仕炎便囑託他先去進行後一步的工作——主要是兩人此時的關係多少還存著些許尷尬:在這個層級分明的時代,很明顯,時遷就屬於那種最低層級的一類人。
而馮仕炎,依仗著廚藝的加持,妥妥的將那“大師”之名佔死,起碼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馮仕炎的地位還是遠高於那時遷的。
當然,如果真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他也難逃被當做炮灰的這個宿命。
不過起碼在此時,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有點不對等了。雖然馮仕炎並沒有覺得自己會高人一等,但兩人之間縈繞著的那種尷尬,還是會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馮仕炎的這句話,令時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隨即便站起身來,朝先前馮仕炎挖泥的地方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炫起了口技,林間又一次響起了歡快的鳥鳴聲。顯然,剛才靜默的氣氛讓他也感覺到十分的壓抑……而現在的安排,起碼會讓他感覺舒服不少。
不多時,他便開始一趟一趟的捧著泥巴不停的往河岸邊運,並配合著馮仕炎將處理好的整雞,依次裹上泥團。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多,四個泥團便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接下去,便又是漫長的烘烤的時間。
在座的除了高太尉外,剩餘的幾人基本仍舊是飢腸轆轆,怎奈何這道菜極其考驗火候以及功夫,因此幾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在篝火旁,百無聊賴的等著時間的流逝。
所有人都沒有什麼話,氣氛尷尬的讓馮仕炎想要原地爆炸。
直到現在,他仍舊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要問出口,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時機。
再看在座的眾人:林教頭一看就是一個並沒有很多話的人;而那時遷又畏畏縮縮的始終沒有什麼言語;二風表面上來看似乎是一個莽漢,只對高太尉低頭哈腰,但實際上,卻有自己的一番生存法則,看人下菜,對於其他人更多的只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