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即便久經沙場的宋江和吳用,都有些猝不及防。
吳用趕緊上前,將雙指駢著,測量著公孫勝頸間的脈搏——所幸,那脈搏的仍舊跳動的強健有力,這也讓兩人堪堪將懸著的心給放了下來。
只是昏迷前他反覆提及的變數,到底是什麼?還有這個變數,說的究竟是人,又或是事?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由得令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
招呼人來將公孫勝給抬走,所有人見狀都有些噤若寒蟬,怎的先前還在談笑風生的三人,轉眼間就倒下去了一個?
不過先前他們也有望見公孫勝當空騰飛,以及瞬間發生的一些事,畢竟當時的動靜,也不算小。
只是,遠遠離著的他們終究看不怎麼真切……望著眼前仍舊緊閉著雙眼的公孫勝,他們也只能暗自在心裡揣測著事情發生的真相。
……
僅剩宋江與吳用兩人肩並肩的站在了崖壁之上,只是此時兩人已然沒有其它的心思。
他們腦海中浮現的,仍是公孫勝倒下前的那一幕,無盡的鮮血噴薄而出,像是想要將整個世界統統染紅……就連一向篤定人定勝天的宋江,都不由得心下惴惴,內心忐忑無以言表。
望著遠處的林間,仍舊時不時升騰起來的鳥幕,最終,還是由宋江率先打破了此間的沉默,“按照原計劃的話,他們還有多久才會抵達那處絕地?”
吳用駢起手指略一盤算,回答道:“如果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倘若中間沒有丟失行蹤或者停歇的話,大概還需要兩、三天時間。”
“但如果想要令一切看起來更自然,加上留給他們停頓歇息的時間的話,這時間或許還要翻上一番。”
“能不能再快一點。”
聽到吳用的回答,宋江明顯開始有些心神不定起來,急切的問道:“畢竟公孫道長言及的那聲變數,著實是令宋某人有些心焦,況且,倘若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公孫道長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都不會醒來,因此我們也無從探尋,這個變故,究竟是什麼?”
“既然如此,是否有更快的辦法,讓他們可以儘快抵達那處險地?”
宋江臉色凝重,狠狠的說道,想了一下,最後又加了一句:“遲則生變!”
吳用有些遲疑,畢竟相處已久,他深知宋江雖然表面看起來極為和善,但實則心機深沉,典型的不達目的不罷休。只是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興許是因為意圖實施的不順,使得他的性子莫名的變的焦躁了起來。
就連當初初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他都已算是強壓著性子勉力答應了……而此次公孫勝突逢變故,無疑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望著宋江有些發紅的眼睛,吳用有些無奈了……
他深知宋江的這種心態,完全是由於賭徒心理作祟所致,但除了勸解,他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很明顯,此時的宋江已經幾乎無法控制心底即將噴薄而出的憤懣,他的理智已經漸漸開始遠離他的身體,取而代之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壓抑不住的急切心理。
吳用的眉頭緊鎖,但此時的他,也只能勉力的勸說了起來:“憑藉我們此時的兵力,倘若以合圍之勢,自是有機率將高俅等人給擒獲……不過哥哥你也應知曉,那刀劍畢竟無眼,亂戰之中,倘若只是傷到,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如果不小心了結了他們的性命,那等於說我們前頭的籌劃,盡將毀於一旦!”
見宋江似是有耐著性子在聽,吳用又抓緊補充道:
“如果硬是要加這個週期縮短以加急逼迫,很有可能致使他們在絕境之下奮起一搏,生死毋論!需知武人性倔,且不說那林沖了,即便是那高俅,雖說只是掛著個名頭,但好歹也是實打實的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奮勇搏殺過的,絕非皇城那些圈養著的雞仔。”
“到時候且不論我們這兒的人傷亡幾許,起碼哥哥你想要達到生擒的目的,是註定不可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