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沙礫,砸在所有人的臉上,是一種硬生生的疼。
這處杳無人跡荒漠,就好像被整個世界遺棄了般無聲無息,遺世獨立。
而伴隨著眾人的深入,這一方土地眼見著越發的荒蕪了起來。不僅幾乎見不到任何植株的生長,就連原本零散的綠意也都已經被無盡的昏黃所取代。
且,幾乎沒有一絲活物存在過的痕跡。
“啊呸……這到底得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魯二風一邊將飛到口中的沙粒吐掉,一邊止不住的抱怨著。
身型壯碩的他,無疑承擔了最大的風沙衝擊,不時有飛來的石頭砸中他的甲冑,發出間歇不斷的“啪啪”聲響。
不過此時,根本沒人有心思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環境的陡然惡劣,令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儘管他們才正式進入這片荒漠沒多久,卻好像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端的是一個詭異!
而眾人為了抵禦這延綿不絕的狂風帶來的強烈阻滯,不得不佝僂起了身子,排成了一字與風勢對抗。
沒有人有心思胡思亂想,包括此時站在隊伍最前面的……時遷。
孱弱的身型在風暴的卷席下左搖右晃,似乎分分鐘都會被這肆虐的狂風給吹走。而他也只能低著頭,硬頂著風勢,依靠著後面魯二風等人的扶持,才能堪堪站穩,緩步前行。
……
將時遷放在隊伍的最前列,其實是有眾人的考量在裡面的。
一個是因為在團隊中,時遷一直扮演的,一直都是一個斥候的角色。有他在前面,一旦前方有什麼異狀發生,他也能在第一時間發出警醒,讓眾人可以有時間提早做出防備。
而另一層的考慮則是他的體型。
根據前面的推斷,時遷大機率應該會是整個團隊中,能夠最先感應到坑洞牽引的人。他在最前面的話,即便是到時候真中招了,眾人也有能力將他從那種牽引中拉扯出來。
他的存在,更像是一個指徵。
一旦他感受到牽引了,就說明眾人距離那坑洞,可能已經不遠了,也是時候該做出規避的決策了。
當然,這其中是否有高俅的小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比如,做炮灰。
因此,即便時遷有萬般的不願,最終也只能無奈的走在最前面。
不過讓眾人覺得欣慰的一點是,伴隨著狂風的卷席,他們所有的行動軌跡都被完美的掩去,倘若那些匪徒想要依仗痕跡來對他們進行追蹤,怕是最終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如果那些賊匪朝幾個方向尋找最終都沒什麼發現的話,應該還是會察覺他們仍舊選擇了徑直向西。
不過那時候,他們應該也已經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了。
……
眼見著日頭由高懸慢慢的向西滑落,整個世界也越發的變的昏黃了。
時間在這一方土地似乎完全陷入了靜止。
就這樣一路走著,眾人漸漸失去了關乎時間的概念,也記不起自己究竟已經走了多久了。
只是眼中所見,盡是一樣的景色,不由得讓每個人都感到了無盡的疲憊。
忽然,原本肆虐的狂風在某一瞬間竟戛然而止,好似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隔絕了狂風的呼嘯,整個世界又陷入了無盡的死寂……
這一突發的變故搞的所有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孃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即便魯二風的神經再大條,都能明顯的感到此處的不正常。
而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有些驚疑不定,端的是因為這突發的狀況實在是處處都顯露著詭異。
每個人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防備,開始默默的將腳步放緩……
“直覺告訴我,我們距離那個坑洞已經不遠了!”林沖沉聲道。
望著前方的一片迷濛,說實話,即便如他,此時的心裡也沒有一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