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調整,眾人的狀態顯然都還算不錯,因此即便這林間崎嶇,走起來到也不算是十分的辛苦。
最重要的是,眾人此時昂揚的心緒——這種在生路的指引下,攏結而成的強勁動能,是十分恐怖的。
……
行未過半,一直處在隊伍前列的時遷,猛的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望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時的他們也只能主動禁聲,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四周。
時遷仍舊是沒有任何的言語,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找尋著什麼,待到仔仔細細將周圍巡查了個遍以後,他的臉上只剩滿滿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再往前走,大概三里地,林木就會漸漸疏朗起來。”
時遷指了指身旁的一個隱晦處,那裡有一堆用數顆石子壘起來的標識,“當時也是恰巧,前邊忽然傳來止不住的鳥鳴聲,出於好奇,我便多往前走了一段路,方才見到那遠山。”
放眼望去,遠處盡是一片林木蔥翠,一眼都望不到邊。也虧得是有了鳥鳴的指引,時遷方才能在這片蒼茫的林間,覓得這一線的生機。
是運氣,也是機遇!
高俅的臉上也滿是慶幸,不禁喃喃的唸叨著:“真當是……天無絕人之路,如此甚好,甚好!”
就連此刻他望向時遷的眼神,都不由的柔和了幾分,他指了指時遷,“待到此間事了,你可隨我一同上京。”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完全停止。
時遷的臉上先是呆滯,後續湧現出了無盡的狂喜。這一路的唯唯諾諾、鞍前馬後……終於,有了收穫!
而更為開心的,當屬那魯二風。
要說這耿直的漢子表達喜悅的方式也是更為直接,咧著嘴用力的拍打著時遷的後背,開心的叫嚷著:“好傢伙,既然太尉允你上京,那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有我魯二風的地方,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時遷則是忙不迭的作揖,偶爾眯縫著眼睛齜牙咧嘴,顯然是“痛並快樂著”。
這簡單的小插曲,倒是令現場的氣氛又輕鬆了幾分,一種叫做“希冀”的東西,開始在眾人的心間,生根發芽……
“馮大師呢?後續又有何打算?”高俅又將視線轉向了馮仕炎,滿臉的笑意卻是意欲滿滿。
一直落在隊伍後頭與林沖一道的馮仕炎,心頭猛的一跳。他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此時被高俅提及,尤其是他望過來的眼神,是那麼的赤裸裸,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裡,好像深藏著無
盡的意味。
“我……我暫時還沒想好。”馮仕炎下意識的回答道。
事實上,馮仕炎確實也還沒想好接下去的打算,起碼到現在為止,他所有的考慮,基於的仍舊只有這樣一個前提——脫困。
後續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借那個便宜師傅來做一下擋箭牌了,”馮仕炎暗暗的想著。
隨即回答道:“家師臨終前囑託,也只是讓我將他傳承的廚藝發揚光大,至於具體怎麼做,卻是未曾提及。”
說完他還佯裝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幾滴眼淚也是被他硬生生的擠了出來。
高俅喟嘆道:“倒是高某人不是了,硬是勾起了馮兄的傷心事。”
眾人盡皆黯然,一種隱隱的憐惜之情,開始瀰漫擴散。
“馮……馮兄,死者已矣,還是節哀順變的好。”魯二風謹慎的組織著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不了你和那時遷就與我等一同上京,在太尉手下謀個差事。”
帶著些許哀求的意思,魯二風望了望高俅,弱弱的說道:“想必太尉……太尉也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一旁的高俅和林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