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更多的刁難,該吃吃該喝喝,就連那雷橫好像也完全忘了這茬事。
就這樣,在駐地待了幾天。
人員又進一步被分流,不斷有新人進來,也有可能存疑的人,被進一步看管……馮仕炎算是他們那批人中,最早被放出去的,沒過幾天,又在先頭那幾個雷橫的親信的押送下,來到了城西。
……
城西遠比馮仕炎想象中要來得破敗……
許是由於剛下過雨,待到他們踏入城西的地界時,入眼處盡是泥濘、汙水橫流。
路兩旁都是歪歪斜斜的低矮的平房,不少早已殘破不堪,搖搖欲墜……路兩邊不時有人經過,只是他們的臉上盡是麻木,對於他們一群人的到來,也是恍若未覺。
這不禁令馮仕炎有些慌張。
“能夠在這裡苟活下去,總比無端地死於戰亂,要好上不少。”
許是見到了馮仕炎的表情,那雷橫的親信故作輕鬆地說道:“若是他們想要離開,也不會有人刻意阻攔,畢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只不過,大多數人還是……”
道路的盡頭處,便是城西巍峨的城門,只有零星的幾個守衛看守,時不時有人透過那個城門離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馮仕炎點了點頭,問道:“現在我們去哪?”
“前面,那間房子。”男子指了指前方,“那裡便是城西副衙署,到那之後,自會有人與我們做一個交接,然後會安排人跟你們說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嗯!”馮仕炎點了點頭,旋即陷入了沉默。
所謂的副衙署,不過是一幢兩層的木質小樓,不過在整個城西,也算是足夠顯眼了。
不過它的外形顯然配不上它副衙署的名頭:門口的四根立柱上的紅漆早已失去了光澤、斑駁不堪,就連衙署的大門都有些搖搖欲墜,門口支楞著兩個身著皂色外衣的小吏,握著一根殺威棒,歪歪扭扭地站在那裡。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那副衙署前。
“醒醒!醒醒!來新人了!”
那雷橫親信聲若洪鐘地咆哮著,兩個小吏一個激靈,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發酸的雙眼,忙不迭地湊了上來。
“哎喲李老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雷統領吩咐我領這批次的新人來,找老遲做一個交接,老遲在嘛?”
“在!在!遲大人正在內堂審閱文書,李老哥直接進去就成了……”
“嗯!”
他只是點了點頭,不顧一臉討好的兩人,頭也不回地朝衙署內部走去。
直到進入衙署,馮仕炎才發現,裡面遠比外頭看起來還要破敗,地上零星地堆放著幾個木桶,早已蓄滿了雨水……顯然,是先前下雨時用來接漏下來的雨水的。
馮仕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就連這種官方的機構都已經破敗成這樣了,他對於自己在城西的生活,也漸漸有些不樂觀了。
不過那李姓軍官顯然對這邊也是非常熟悉的,帶著一行人穿堂過巷,很快便來到了一間小房子前。
“老遲,老遲,我來了!”
“欸……”
一道疲憊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吱呀”一聲,一個身著便服的老者,緩緩從房間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