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最後一天,林向東理了短髮,下巴長出些許鬍渣,黯然的站在窗前,拿著半瓶啤酒,望著窗外菸花絢麗,人煙稀少。
拆開煙盒,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最後一根了。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啪嗒,啪嗒,啪嗒……大機率是沒氣兒了。
“媽,我出去買包煙。”
空蕩蕩房間沒有回應,林向東眼裡最後一絲光芒逐漸落下。
街道上寒風刺骨,一片雪花落進他的脖子裡,林向東緊了緊衣領,哈了口寒氣,冷風疏落,總覺得不該只吹他一個人。
角落裡衣衫襤褸的老人還在乞討,林向東從兜裡掏出僅剩的幾十塊錢扔給他,乞丐看了看卻連聲道謝都沒有。
大抵是真的厭倦了,距離便利店還有五十米,林向東一頭栽倒在雪地裡,手腕處流出的殷紅染紅了一片白雪,腥紅色很刺眼。
想要毀掉一個人,從意氣風發到痛不欲生需要多久?
答案是一年,這一年林向東經歷了太多不幸,公司破產、妻離子散、母親離世、胃癌晚期確診,一連串的打擊讓他萬念俱灰、痛不欲生。
人活著很容易,想要體面的活著卻很難。
當最後一片雪花落到他的鬍渣上,林向東望著夜空還在想,早知道最後一次出門就該穿的帥一點,只是不知道這場雪會不會將自己埋葬?
然而正當他彌留之際,天邊突然泛起的異樣光芒,直衝雲霄。
慢慢的半空中出現一條裂縫,幾聲猶如大炮般的聲音,裂縫中竟顯示出一個奇異的世界,山川、河流、樹木、房屋、人物、飛禽走獸都和人間一模一樣。
緊接著空中奇異世界裡跳出兩個直徑半米的紅色的光球,兩個球互相攻擊、來來去去,很是激烈。
其中一個光球慢慢的降低高度,似乎落入了下風。另外一個從上面逼近它,突然上面這個光球一聲爆炸變成了一團火光消失了。
下面的光球得勝後向下降落,慢慢籠罩著林向東的身子躍入奇異世界,又是三聲大炮一般的聲音後,火球和林向東都消失了。
…………
當林向東再次睜開眼,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成了演員,正躺在床上演古裝戲。
低矮的茅草房、斑駁的土牆、坑窪的地面,角落裡破舊的竹桌上,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屋子裡瀰漫著油味。
林向東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腦袋昏沉,喉嚨發乾冒煙,後遺症讓他有種眩暈嘔吐感。
艱難的嚥了口吐沫,林向東扯著嗓子喊了句:“導演——”
四下悄無聲息,無人回應,床頭上放著半碗清水,盛水的容器都是缺口的黑陶碗。
“這……這是場夜戲吧?道具真逼真。”
林向東口乾舌燥,撐著身體端起破碗一飲而盡,心裡總算舒服多了。低頭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居然也被人換了,是一件麻布圓領長袍、一條粗布褲子。
“這……這……導演,道具——”林向東淒厲的喊了一聲。
終於門外響起開門聲,“吱嘎”一聲,低矮的木門被人從外邊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林向東呆呆的望向她,微弱的燭光有些昏暗,看身姿是個女子,準確的說應該是位古裝女子,而且這人還越看越眼熟。
林向東靠在床頭不禁回想,突然恍然大悟,這人很像他大學時期暗戀的女神。
我靠,什麼情況?她怎麼會這兒?
林向東不禁一陣心虛,見女人面無表情的靠近,連忙直起身來,道:“你怎麼在這?不是出國了嗎?”
“這是你家?裝修挺有個性,敘利亞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