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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死燼復燃 第一百六十章 文雀

就連林玉也從未見過這種奇異的劍獸,黎彩倪見多識廣,輕聲道:“這是文雀,是上古文道大能留字所孕育之物。那墨文點水獸的氣息一直連著紫玉姑娘背後的墨寶,縱然有紫玉姑娘的文道氣息,但恐怕更多的還是受到了唐瑩瑩的吸引,這文雀則不同,花開在紫玉姑娘髮間,從花朵中飛出,是衝著她本人來的。相較之下,文雀的選擇顯然要比那墨文點水獸要強上不少。”

周紫玉很聰明,很努力,天賦很強,機緣很足,林玉很清楚這些,但事到如今,周紫玉卻又一次他吃驚了。回想她的一切,這個姑娘真的如同梅花一樣,飽受風霜的她總是在默默地努力,他說劈石就劈石,他說殺人就殺人,如同點綴在雪白之中的片片梅花,一眼望去並不扎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雪地換了一茬又一茬,那梅花卻始終在風霜中搖曳。

一個默默溫柔的女孩子,堅韌不拔的性子,如梅花一般的柔軟堅強。

劍氣化獸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獵殺劍獸,攝取劍魂,第二種則是劍獸主動獻身,融入劍魂,前者的方式最為普遍,後者極為罕見,好處更多。

無論是墨文點水獸還是文雀的出現,周紫玉都忽然不覺,她讀到了洛白霜與命中註定的第二個男子相遇,讀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忽然停了。

相識相知相別,然後是新的相遇。

新的開始意味著舊的結束,她低垂著頭,第一次有些不願繼續往下讀。未知固然未來可期,但同樣,誰能保證錯過的不是最好的。

不管遇到什麼挫折,人總要失敗重來的,放下過去,才能邁過坎兒,成就自我,可她不願意,至少現在不願意。

周紫玉喟然一嘆,她知道該怎麼做,就是一個小孩子跌倒了都知道起來。

向前走的人太多了,她更喜歡駐足在原地觀望。

即便只是背影也好,總要有人守著,否則就如同那停在心底的孤墳,無人問津,獨自孤單。

她將書放到一旁,揮動食指,輕輕地在地上寫下八個字。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這句話是女子思念丈夫,思念他的性情溫和玉的意思。

但她更喜歡字面,文這種東西,有時原本的意思並不重要,哪怕只是字裡行間無足輕重的一句話,如果能對某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分量,那便足夠了。

林玉說過,他朋友不多,自己算一個。

周紫玉笑了,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伸手在地上寫下兩個字:林玉。

文雀忽然歡快地叫了起來,繞著周紫玉飛了兩圈,歡喜地飛身扎進了她的身軀,晶瑩的粉色光芒在從周紫玉的身軀上散發出來,她渾然不知,望著地上的字默默出神。

她在悟劍,並非盤膝而坐,而是順勢的明悟。

那墨色的小鯉魚剛要遊走,林玉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手上白色神光擊在墨色小鯉魚身上,墨色小鯉魚落入湖中,身軀完全化為實質,林玉探手一抓,將鯉魚從水中抓出,須彌戒光芒閃爍,一張草紙落在手中,他伸手將鯉魚按在紙上,隨著一陣黑芒閃爍,鯉魚消失不見,空無一物的紙中多了一條墨色鯉魚游來游去。

周紫玉還在悟劍,眾人悄悄退去,幾人望著林玉手中的紙張,看著墨文點水獸游來蕩去,說不出的新奇。

“這種玄妙的劍獸十年難得一見,不知是什麼味道,林玉,這魚能吃嗎?”

寒廣君不合時宜的話立刻惹來了黎彩倪和青青的白眼,林玉認真地想了想,道:“你可以試試,估計不會好吃,和墨汁差不多,文道的東西本就虛無渺茫,現在有了形,本質也無法和血肉相比。我覺得,這東西就像秉承山巒氣運的山神水神,平日裡怎麼都見不到,見到的時候看起來神秘又強大,殺了也不過是一口氣消散罷了。

文道里有種說法,所謂的山精野怪其實都是人的意念相信所以才會誕生。人們的供奉或者敬畏也是一種力量,時間長了,這些力量積攢起來,就會生出山神水神,他們強大,難殺,是因為本就是無形之物。若人人都不信了,自然也會消散不見。這墨文點水獸也許就是這樣,當然也可能不是,這都是我瞎猜的。”

寒廣君撇了撇嘴,興趣缺缺地道:“我倒是認為你說的有理,山神水神是怎麼回事,可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北國那裡的勢力全都稱國,小國足足幾十個,滿地都是,大國七個,其中有幾十尊山神水神,還有殺神戰神,亂七八糟的神魔一大堆。我見過殺神隕落,的確如你所言,活著的時候厲害的不得了,死了也不過是一股精氣神罷了,連屍體都留不下。”

“林玉,紫玉姑娘已經有了文雀,你還要這墨文點水獸幹什麼?”黎彩倪好奇地問道。

林玉將紙張遞給寒廣君道:“我體驗過靈魂的痛楚,那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何況是一個孩子。寒廣君,你把它送到亂獸山給唐瑩瑩,這文道劍獸能幫她減少不少疼痛,而且她有乾坤筆劍,文道劍獸會願意留在她身邊的。你就說,是林不敗給他的就好了。”

寒廣君看了看漆黑的夜色苦笑道:“現在就去?”

“趁著夜色好行動,那地方不能頻繁出入,萬一被人發現就糟了,還有這些須彌戒,全部都給九師兄。”

寒廣君剛要起身,林玉忽然想起了生命,喊住寒廣君,摘下手上戒指遞給他,“裡面有半池洗劍水,還有我問彩倪姑娘要來的金焰水,已經調配好了,也一併給九師兄吧。”

寒廣君御氣而去,白衍靜忍不住道:“你倒是真的上心,一點都不留給自己,就算復興宗門,也該先強大自己。”

“宗門是我的家,我是宗門的孩子,它已經破爛不堪,漏風漏雨了,而我還四肢健全安然無恙,能補一點是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