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襲立領白底清菊綢緞襦裙的滕倪看起來猶如九天仙子下凡塵,清冷、嫵媚兩種相反的氣質在她身上竟完美融合在一起,饒是在美女輩出的十里秦淮也如此耀眼,吸引河畔兩旁的男子紛紛駐足觀望。
幾名敞著衣襟,露出精壯胸脯的高大男子上前擋住滕倪去路,一臉淫笑的說到:“小娘子要去何方呀,夜色漸晚,恐怕路上不安全,我們哥幾個陪你一起吧。”
滕倪嫵媚一笑,說到:“我要去的地方,諸位怕是不敢去。”
這幾名潑皮見滕倪嫵媚一笑,連魂兒都快被勾了出來,迷迷糊糊地答道:“這、這世界上沒我們哥幾個不敢、不敢去的地方,哪怕是閻羅殿,只要小娘子開口,我們也一定奉陪。”說罷,還想伸出手去搭滕倪的肩膀。
那隻髒手離滕倪肩膀越來越近,就在滕倪準備出劍斬下那隻髒手時,四周圍觀的人群忽然發出一陣騷亂,接著便四下散開,那幾名潑皮轉身一看,當下被嚇得臉色發白,只見一群身穿飛魚服、手握繡春刀的錦衣衛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遠處還有一群廠番及禁軍正在向這邊飛奔趕來。
看到錦衣衛手中的繡春刀倒映著寒光,一張張連弩也將自己牢牢鎖定,這幾名潑皮嚇得忙跪倒在地磕頭不止,向滕倪求饒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等不是有意冒犯姑娘,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原來,這幾名潑皮把滕倪當做哪位達官貴人的家眷,以為這些錦衣衛是來抓自己的,哪裡想得到憑他們這幾名潑皮無賴怎值得錦衣衛如此興師動眾?
滕倪冷冷地轉過身並不理睬這幾名潑皮,目光緊緊地盯著從廠番中走出的一名身穿莽龍袍的中年太監,這太監身高中等,一張圓臉看起來平平無奇,正是深的正德信任的內廠廠督——丘聚。
“滕掌門,乖乖隨咱家走一趟,免得傷及無辜。”
滕倪冷哼一聲,不屑道:“傷及無辜與我有何相干?”
丘聚面色如常,但背後單掌微微一掃,一道雄厚的內力捲起地上的落葉四射而出,將地上跪著的那幾名潑皮射成刺蝟,瞬間倒地暴斃。
“也是,滕掌門又怎會在乎這些普通人的死活。”言語間輕描淡寫,就像是踩死幾隻螞蟻般平常。
滕倪乃蠱門掌門,又是九黎一族聖王,常年居住與南疆深山之中,不在乎這些普通漢人的生死還尚可理解,但丘聚乃天子身邊的宦臣,內廠廠督,居然毫無理由如此隨意屠殺普通百姓,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其行徑令人髮指,連那些面無表情的錦衣衛內心都隱隱感到一絲不快。
滕倪見丘聚將這幾名潑皮殺死,也只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並未有絲毫在意,冷哼一聲到:“你以為憑你和這些小嘍囉,就能擋住我的去路?”
“還有我!”一道尖利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接著從分開的人群中又走出一名身穿莽龍袍的中年太監,不消說,此人正是西廠廠督,兼統騰驤四衛的張永。
滕倪見張永也加入戰局,淡然道:“聽說汝乃大內皇宮的頂尖高手,皇帝身邊的貼身心腹,一身《天罡童子功》在武林中罕逢敵手,倒也配與我交手。”說罷,滕倪傲然立於原地,讓張永先出手。
張永的《天罡童子功》雖然剛猛霸道,乃武林絕頂功法,但實則比之丘聚所練的《葵花寶典》還要遜色三分,只是丘聚此人城府極深,平日又行蹤神秘,見過其出手的人大多已死在其手下,因此在武林中的名號自然不如張永響亮,這也難怪滕倪不知。
面對滕倪的輕視,丘聚倒絲毫沒有惱怒,與張永相視一望後,兩人同時出手,縱身朝滕倪攻去。
滕倪見二人聯手攻來,只是輕蔑一瞥,將秋水劍往地上一插,上前迎戰兩大太監。
《天罡童子功》剛猛霸道,《葵花寶典》陰毒刁鑽,張永與丘聚配合無間,顯然不是第一次聯手,但可惜對手是滕倪此等巔峰高手,幾個回合下來二人竟愈加勢頹,最後被滕倪雙掌震飛,倒退丈餘才穩住身形。
見兩位廠督吃癟,圍在四周的番子紛紛舉起手中的火槍鎖定滕倪,滕倪面無懼色,右手凌空一抓秋水劍便被吸入掌中。
張永與丘聚怕廠番失手用火槍傷了滕倪性命,忙喝退眾人。此番前來是為抓獲滕倪逼其解除正德傷症,若是她出現任何閃失,正德也就無法可治,因此要保證她性命無虞。
就在廠衛與滕倪雙方在原地陷入僵局時,一道平靜且沉穩的呼喊聲從河面傳來:“滕掌門,別來無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