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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改朝換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局勢忽變

南直隸,蘇州府。

蘇州素以園林美景享有盛名,有道是“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這些園林可分為宅地園林,市郊園林和寺廟園林三大類,其中尤以宅地園林較多,一般是由貴族、宦官、富商等所建,精緻優雅。

此時,在一座曲水環繞的園林內,一名身形勻稱的中年男子正在池中涼亭撫琴,琴音如高山流水,面色也冷峻如月,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高傲之感,隨著一陣涼風拂來,玄黑色的滾邊刺繡長袍隨風飄動,又平添幾分飄逸。

清冷的月光給園內景物披上一層銀色的輕紗,照亮中年男子那張異常白皙卻時時都掛著幾分冷笑的俊臉,赫然是盜門五大賊王中的水行法王——賙濟海

隨著琴聲越來越急促,水王的面色也越來越猙獰,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彈奏後,琴絃終於支撐不住,“嘣”的一聲斷裂開來,急促的琴音戛然而止,水王的神色才又恢復如常。

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殘琴,天空忽然飄來一陣烏雲遮住如鉤冷月,水王徹底融入涼亭的黑暗之中,周圍忽然靜謐得可怕。

不多時,烏雲飄走,清冷的月光再次灑入園中,水王還是靜坐在原地,一道尖銳的笑聲此時卻突兀地打破這份寂靜。

“稟告主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飛箭射入那個大太監房中,此時此刻,東廠的廠番和六扇門的捕快正在連夜整治軍備,看樣子是明日一大早就要有大動作!”

涼亭之中此時只能隱約看見水王的身影,這道尖銳的聲音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傳來,就是不見此人行蹤,若是常人定會以為是此園鬧鬼,但水王卻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回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道尖銳笑聲再次響起,但距離似乎卻越來越遠,不久便徹底消散,園內又恢復如常,只留水王在原地靜默。

如火的朝陽從東方噴薄而出。

那輪巨大的紅日下,軍陣齊整的東廠番子和六扇門的捕快集結在蘇州城外,谷大用此時正站在一處高地上,俯視著下面近萬人的隊伍,心中不禁一陣心潮澎湃,升起一股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豪情。

皇甫浩宇站在谷大用身邊,看著下方齊整的軍隊,心中也產生幾分震撼,怪不得谷大用有信心剿滅盜門眾高手,原來是從外地調來一批熟練操控火炮和火槍的廠番。

下方近萬人的隊伍中,六扇門的捕快僅有一千多人,其餘的五千多名廠番裝備與往常無異,但還有兩千多名廠番裝備著各式火器,除火繩槍外,最引人注目的要數那幾十門威風凜凜的大炮。

明代所用火器有槍、炮、爆炸器三種,大都是明人自制,少數仿製外國。

火槍有長槍和短槍,一般在槍筒內裝填鉛彈和鐵彈等物,射程較近,遠距離威力不如弓弩,而且火繩槍一遇陰雨天氣就很難點火,因此在戰場上並非首選武器。

但此時用來圍攻盜門,火繩槍在近距離以多圍少的戰鬥中威力卻比弓弩大出數倍,不僅難以防範,被其中傷更難治療,瞬間使人喪失戰鬥力。

大炮以材質論有青銅和鐵製兩種,以口徑論有短體大口和長體小口兩種,以外形論有雙耳柄炮、凸腹炮、多箍侯尾炮、寬箍厚膛炮、米袋形神煙炮、子彈形神威大炮、雪茄形八面轉百子連珠炮等。

以作用論有平射球形大鐵彈之炮、曲射遠距離之炮、以尾杆旋轉四面掃射之連珠炮(就像現代機關槍、先放毒霧後射子彈之巨體炮(毒霧作用就像現代戰爭施放煙幕彈等。

其中威力最為猛烈的 “神威大將軍”炮,炮身長2.85米,口徑105毫米,最大有效射程達500多米,由於在炮身上鑄有“敕賜神威大將”而得名,這種巨炮往往一炮就能將丈餘厚的城門炸開,更別提桃花塢這類山莊的脆弱防禦。

谷大用自信地笑道:“皇甫大人,你看咱家為盜門準備的這份見面禮如何?饒是一流高手,也經受不住這‘神威大將軍’一炮吧!屆時我們只需在外圍牢牢鎖死,向桃花塢內猛烈轟擊,哪怕那群反賊是銅皮鐵骨,也要被咱家轟成渣!”

皇甫浩宇沉默不語,不知其心中有何想法,但谷大用卻絲毫不在意,轉身面向下方的近萬名廠番和捕快,準備來一場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激發他們的鬥志。

就在谷大用將要開口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報~~督主大人!皇上有旨!督主大人!皇上有旨!”

谷大用聽到這陣急促的呼喊聲先是一愣,而後迅速跑向那名狂奔而來的廠番,奪過他手中的那份密詔一看,白皙的胖臉瞬間變得一片死灰落。

皇甫浩宇見狀上前詢問,谷大用卻緊緊將密詔攥在手中,對他說道:“皇上命我們即刻啟程,前往淮安,違令者,斬!”

蘇州府,桃花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