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榻上面色死灰的孫九爺,韓祿堂不由悲從心來,想不到方才還把酒言歡的掌門師兄轉眼間就躺在榻上性命垂危,真是世事難料,一定要抓住那名兇手,將其挫骨揚灰!
顫巍巍伸出手指放在孫九爺脈搏上,韓祿堂想查探孫九爺傷勢到底多重,只覺其體內奇毒異常頑固,根本無法用內力驅散,正欲收手時,韓祿堂忽然雙眼圓睜,滿臉充滿不可思議的驚訝神態。
這時滕倪從背後拍了拍韓祿堂的肩膀說到:“韓堂主不要過於悲痛,孫掌門的情況我已經探查得十分清楚,絕對不會有錯。”
韓祿堂面色瞬間又恢復如常,沉聲說道:“有勞滕掌門了,老夫要去查出加害掌門師兄的兇手,這裡還要勞累滕掌門多多費心。”
滕倪淡然道:“這個是自然,請韓堂主放心,孫九爺乃是我的長輩,曾多次出手相助,這次我一定助各位抓住毒害孫九爺的兇手!”
韓祿堂說罷就告辭離去,剩下五行賊王和滕倪在房中照看昏迷中的孫九爺。
深夜,桃花塢。
火王鄭開此時在院中獨處,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卻異常煩擾。
今日投票,自己只差一票就能奪得掌門繼承人之位,沒想到水王最後竟投給了歐陽雲那個毛頭小子,平日最瞧不起歐陽雲的就是他,今日怎麼突然轉性?
水王賙濟海此人狂傲孤僻,在盜門內也只有掌門孫九爺能鎮得住他,除非是孫九爺提前跟他透露過訊息,否則,他投歐陽雲就只有一種可能——怕自己成為掌門繼承人。
為什麼懼怕自己成為掌門繼承人,而不怕歐陽雲?
火王細細一想,若是自己成為掌門繼承人,盜門內就無人能夠撼動自己地位,但若是歐陽雲成為掌門繼承人,此事或許還會出現轉機,正如現在這種情況,萬一孫九爺駕鶴西去,歐陽雲又被懷疑成兇手,那最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位的,就是自己和韓祿堂二人。
按照常理推測,這件事對自己和韓祿堂最有利,兇手應該出自韓祿堂或自己門下,但目前情況來看,韓祿堂定不會做出此事,自己也沒有出手暗算,那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火王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又懷疑是其他四位法王下的毒手,可事發時他們五人確實一直在一起,沒人有作案時間,各自麾下也無跟隨絕頂高手前來蘇州,所以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難道真是歐陽雲迫不及待想坐上掌門之位?那這個小子未免也太過愚蠢。
水王賙濟海滿臉陰沉的坐在房中,緊鎖的眉宇間透著幾分不解。
一道尖銳的聲音此時突兀從房間四周響起,卻不見有任何人的蹤影,如同鬼魅般悚然:“稟告主人,韓祿堂將歐陽雲押入水牢後不允許任何人求見,我偷偷潛入水牢,只見那歐陽雲滿面死灰的坐在水中,時而暴起發出幾聲怒吼,對著空氣大喊自己是冤枉的,看樣子精神已經面臨崩潰。”
水王點點頭,眼中疑惑更深,思忖了良久後問道:“孫九爺那邊情況如何?”
“孫九爺依然在昏迷之中,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說罷,這個鬼魅般的聲音又發出一陣怪笑。
水王回想起白天韓祿堂那一瞬間的驚異之色,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妥,但自己尋機去探查孫九爺脈搏時,卻實是生機微弱,命懸一線。
水王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又問道:“其他人有沒有什麼異況?”
“其他四位賊王並沒什麼動作,只有韓祿堂依然在追查線索,可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絕不會發現是我下的毒……”
“住口!”水王突然一聲爆喝,打斷了這道尖銳的聲音。
那聲音瞬間停止,似乎十分懼怕水王。
又沉默了一陣,水王才無力的說道:“你下去吧,繼續監視各方動向,有什麼蛛絲馬跡及時向我彙報。”
“遵命……”尖銳的聲音小聲應了一聲,而後就在空氣中散盡,就彷彿從未出現過,只留水王一人獨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