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窈答應了,她看著捂著臉自責的父親,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爹,我能勸娘不生氣,可是這件事,還是得您自己來,心病還須心藥醫,娘雖然彪悍,但一向是最理解您的人,我相信,您跟她說,她一定會聽進去的。”
閨女的溫聲軟語,迴盪在耳邊上,霍出學自責了數日的心,終於得到了些許的慰藉。
只是去跟老妻說……
霍窈知道他在顧忌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勸著霍出學自己去找方氏談。
是解釋也好,道歉也好,總之,這個問題,這個刺,他都得自己拔除。
畢竟,他才是源頭。
霍窈又說:“娘心裡憋著一口氣,儘管我能讓她發洩出來,但並不是全部,能讓娘全部發洩出來的,只有您。”
經過閨女這麼一番說,霍出學也覺得,這麼下去這個刺只怕是扎的更深,正如閨女說的,解鈴還須繫鈴人。
而他這個繫鈴人必須要親自去解鈴。
老妻罵他也好,打他也好,怨他也好,怪他也好,都是他該受的。
於是,霍出學拍了拍閨女的手,起身回了屋。
霍窈坐在原地,看著父親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好笑不已。
前腳霍出學進了屋,後腳一直在各自屋裡偷偷關注外面情形的霍文霍雙和霍全,都出來了,就連在牆角下劈柴的霍力也跑了過來。
霍丫正在跟自己的小兔子玩,見狀,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也甩著兩條小短腿,蹬蹬跑了過來,小小的身子努力擠進她爹和二叔中間。
霍窈看著圍坐了一圈的大小,場面說不出的喜相,抿嘴而笑。
霍力他們卻笑不出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怎麼樣,爹這是去找娘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的道理,每個人都明白,在霍窈回來之前,霍文他們也勸過霍出學,讓他去給方氏解釋道個歉。
霍出學沒有去,一來那時候方氏正在氣頭上,即便去了,也聽不進去,二來霍出學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所以就擱置了再擱置。
他們的小妹方才明顯是要勸爹,於是很有默契地,該幹嘛幹嘛去,只不過一直關注著外頭的情形。
現在見霍出學進屋了,立馬跑了出來。
霍窈還沒點頭,屋裡就傳來方氏的怒罵聲:“你進來幹什麼,給老孃滾出去,老孃現在看著你就煩!”
霍窈攤了攤手,事實代替她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隨著方氏的怒罵,兄弟幾個的注意力,立馬從霍出學去找方氏,無縫銜接轉換成不安擔憂。
尤其霍出學好半天都沒有出來。
“爹怎麼還不出來,兩人不會在屋裡動起手來了吧?”霍雙幽幽道。
霍力他們同樣也都擔心不已。
相較於四個兄長的坐不住,霍窈始終還穩得住,淡淡道:“爹到現在還沒出來,顯然是娘逐漸接受了他。”
不然現在早就被方氏趕出來了。
兄弟四個面面相覷。
有道理。
果然,又等了會兒,霍出學還沒有出來,而屋裡的方氏,也從一開始的怒罵,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