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良被尚時黎這麼一晃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他呆滯的看著他面前的尚時黎,好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良良你怎麼了?剛剛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尚時黎問他。
莫良搖搖頭,他又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他剛剛對一個人用了讀心術,對方心底的聲音就如無數小蟲一般鑽進他的心口,開始侵蝕他的神志。那種感覺猶如鑽心剜骨,偏偏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到後來他的意識就好像被對方捲入一個無盡深淵,沉溺其中。
“簡單來說,你差點被洗腦。”寧渡鶴說。莫良羞愧地點點頭,算是預設了。他這麼沒用,連他唯一能做的事都差點搞砸。
寧渡鶴倒是不覺得莫良沒用,他倒是想,看來精神類的技能雖然很強悍,但是受到的風險也是很大的,一旦造成傷害,哪怕一點都有可能無法挽回。
他們的技能都有弊端,但是莫良似乎是最容易受影響的,以後還是小心為妙。
除此之外,這些村民心中所想的事物也很值得深思。本來寧渡鶴就猜測,這些人也許已經失去意識,即使保留了一些意識,大概也就是像這種情況一般喃喃複述一句話亦或是相當混亂。現在這個情況明顯已是對他們最有利的情況。
回哪裡去,為什麼一定要回去。他們變了模樣?現在這個模樣嗎,那以前的他們又是如何的。
就像之前披上身的蟲甲,又如果他們現在的模樣,也只是披上的一件皮囊呢?
莫良不甘心地抿抿唇,他自覺沒發掘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又想起自己剛剛解鎖的二段技能,於是他又抬起頭,說:“我想嘗試一下讀取他們的記憶。”
寧渡鶴恨不贊同地道:“你剛才就差點出問題,如果這次再出事就得不償失了。”
莫良卻很堅持,他堅定地道:“再讓我試試吧!這次我一定可以。”
見莫良如此堅持,寧渡鶴只好鬆口,又對尚時黎說:“時黎,如果莫良又表現出一副被魘住了的模樣你就直接抽他巴掌把他打醒。”
“我知道啦!”尚時黎甩甩自己的手腕沖莫良點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但莫良看到尚時黎堪稱躍躍欲試的動作只覺得臉頰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下意識地有點打退堂鼓。
不過事已至此,莫良還是得硬著頭皮上了。莫良深吸一口氣,接著將掌心虛撫在其中一人的額頭,開始讀取他的記憶。
這還是莫良第一次用這個技能,當他的手浮於那個人額間的那一刻,他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拽入了一個漆黑的深淵之中。這深淵深不見底,也看不清外物,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滴答,滴答——”是水滴落的聲音。深淵的正中央是一串不斷下落的水珠。這水珠本該是一種晶瑩的顏色,但這些水滴此時看起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有點灰濛濛的。莫良伸手接住了其中一滴正在下落的水珠,那一刻,那水珠就像是滴入了他的眼睛一般,讓他的眼睛也變得灰濛濛的。
但就是這一層灰濛濛的屏障,讓莫良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看到了這個人一個月以來的所有記憶。在最初,這個人還是一個有著很普通家庭的人,他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孩子。他和他的家人每天為了生計而苦惱,雖然又窮又苦,但是總歸還是個美滿的家庭。
後來,貧民窟裡來了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揚言要帶他們闖出一片天,起初他們也沒有相信,但是到了後來他們也被那小姑娘的決心所鼓舞,還真的想要在她的帶領下沖出去。雖然他們都沒有真正奢求打到皇城裡去,但一村人一起找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好像也不錯。
但是逐漸的,他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比如,他對主城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渴望。
這種渴望夾雜著獸性、侵佔欲以及其他的什麼令人生怖的東西。他居然不再渴求著安逸,他想要侵入主城,讓那些所有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去死,將他們撕得粉碎。
一個潛意識告訴他,他們才該是那裡的主人。
後來大家就發現,這麼想的不只是他們一人,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就像是被慾望支配了一般,他們越來越像是一具被潛意識操縱的行屍走肉。他們不再有自己的想法,而是受某種慾望驅使著去做事,最終終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所以他們現在所有人,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有那短短的一句話:“我要回去,我們一定要回去。我們才是那裡的主人,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莫良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