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繁瘋狂地笑著:“不錯啊,居然能躲過致命傷!不像當年是能乖乖的任人宰割,你還是有點長進的嘛!”
解柳忍痛一個膝擊踢向解繁的小腹,解繁順勢就後退開來,停在距離解柳不遠處的那片空地上。
兩人就這麼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了片刻。
如果是什麼熱血番劇,這會兒應該是要讓兩個人剖白一些內心的。比如解柳厲聲質問解繁為什麼要這樣做,然後解繁哈哈大笑說自己天性如此之類的。
但實際上他們什麼都沒說,因為眼神裡已經飽含了千言萬語。一個只燃燒著仇恨的烈火,一個則輕佻且無所謂,彷彿在說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盡管來啊。
於是下一秒,兩人默契地大打出手。
多少年過去,解繁停留在了少年時期,弟弟卻長得比他高大許多了。他的短板和尚時黎一樣,優勢也和尚時黎如出一轍,所以他避免與解柳産生正面沖突,用的是速攻。
這麼些年來解柳也不是白混的,剛開始他還真能招架解繁一二,但很快,他的身上就出現了不少刀劃出來的傷口,反觀解繁卻基本沒受什麼傷。
解柳真的不是解繁的對手。
解柳的手臂上出現了不少傷,最嚴重的還是小臂肌肉上那道深深的口子。漸漸地,因為失血過多,他連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與解繁之間的差距,他和一個怪物之間的差距。
“解繁!!!”他用盡全力,再一次一拳向解繁揮過去,但是這一次,解繁不想再留手了,他輕松躲開解柳的一拳,一把匕首徑直抵上了解柳的脖子。
“我沒時間跟你耗了。”解繁眸光一厲,幹脆利落地就要劃開解柳的喉嚨。
然而就在這時,數條鎖鏈突然從解繁身後躥過來,分別牢牢捆住了他的四肢。而他手中的匕首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突然脫離了他的掌心,懸浮在了空中。
解繁對此等異變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他頭也不回,用很愉快地聲音對身後人道:“我還當你們想一直在旁邊看戲呢。”
“你都要把你家讀獨苗苗給斷了,我們怎麼忍心再繼續袖手旁觀下去呢?”寧渡鶴也回嘴道。
他們剛剛遲遲不出手,當然不是真的見死不救,想讓解柳先磨磨解繁的體力。他們只是覺得需要給他們兩兄弟留點時間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果解柳真能把解繁解決了,那當然皆大歡喜。但是解柳的性命反過來被威脅了,他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現在是要六打一了?”解繁這才轉過身來,臉上的裂縫笑的不停淌血。他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興致盎然,完全不覺得自己正處在劣勢。
“你倒是挺遊刃有餘的啊。”尚時黎不欲再與對方廢話,抽出七星血刃直接就向著解繁的方向攻過去。
刀刃就擦著解繁的額頭劃過,卻終究也是劃過,因為解繁及時後退躲開了。但是解繁很快察覺到身後的氣流有所變化,他下意識地向側面閃身一躲,一支席捲著氣流的利箭就擦著他的耳側過去,耳朵都被削沒了一般。
“喂喂,我臉都已經這樣了,但我沒想把我的耳朵也毀了啊。”
他嘴上雖然遊刃有餘,但實際上他躲得可並不輕松。解繁是比較厲害,他也的確是個非人的存在,但他的設定讓他脫離不了人類的範疇,他沒有任何超能力,頂多就是肉搏比任何人都強罷了。但是這方面能力再強,也很難敵多對手。在六人的猛攻之下,他也終於呈現了節節敗退之勢。
但即使解繁呈頹勢,誰都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們知道解繁是有同伴的。誰知道他們快得手的時候會不會又冒出來哪裡的都市傳說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當然不肯掉以輕心,下手也越發的狠。
終於,當解繁的肚子被尚時黎劃開一個破口,裡面的腸子都能透過破碎的衣服若隱若現的時候,尚時黎終於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到現在都沒人幫他,這次他好像真的是孤軍奮戰的。但是解繁好像真的什麼都無所謂。他是真的覺得死了也可以的。
但是為什麼,即使是個只知道殺人的瘋子,也總會有點求生意識的吧。
電光火石之間,尚時黎的眼睛直視上了解繁那雙他臉上唯一還能稱得上漂亮的藍色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只有淡淡平靜。尚時黎突然想起解繁單方面給他的那個所謂的機會,現在倒不如說是約定,或是請求。
當解繁被漂白劑和石油潑滿全身,被火焰灼燒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也許他也在想,如果在那之前有人能來幫幫他們就好了呢?現如今他變成了只知道殺人的怪物,犯下了多少滔天罪孽,最初的一點良心早就被消磨殆盡。
也許他也早就不想活了。
於是尚時黎從口袋中抽出那個純黑色的眼罩,解繁也早就不掙紮,順從地讓尚時黎為他戴上那個眼罩。
就和同人文的說的一樣,解繁一戴上那個眼罩,他立刻進入了深眠。尚時黎靜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解繁一會兒,他又看向解柳:“你要殺了他嗎?你來動手吧。”
解柳動作一滯,但是緊接著,他們的臉色又變了。
四周不知何時突然起了淡淡的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