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瘟疫之城2)
有些沒想到,但也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
尚時黎粗喘著氣這麼想,他先前也想過這湖底的路那麼長的話,原本該在水潭裡的東西是不是也順著這條路過來了?
沒想到的是,此時這個老人出現在這裡的姿態,尤其是那遊刃有餘的態度。完全就是幕後黑手的模樣。
總之,尚時黎先從水裡爬了出來。但他的胃因為剛才的騷動被攪得一團糟,一從水裡出來嘔吐感就又湧上來了。他不得不佝僂著身子捂著腹部,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忘戒備:“你是誰?這裡是哪兒?”
“你都這個樣子了,就不必這麼咄咄逼人了吧?”老人輕蔑地看著他,仿若在看一隻弱小的螻蟻。
尚時黎輕笑一聲:“我的狀況就不勞您多費心了,就算是這樣的我,也能在一瞬間捅穿你的腹部。”
“年輕人,歲數不大,口氣倒不小。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樣跟我說話!”老人背負起手,胖胖的身體因為這個動作,從而挺起了肚子,“我可是教會的主教!偉大的德威主教!”
好了,聽到這個稱謂,這個年輕人想必會大驚失色,然後變得卑微一點了吧。德威主教這麼想著,無論怎麼說,在這個教會統治的城池,主教就是萬人之上的存在!無論什麼人,一聽到這個稱謂都會對他畢恭畢敬的,完全不敢造次。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那個年輕人,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反之,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甚至因為那股難受勁兒好像已經緩過來了,所以表情也不再扭曲。
“喂,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德威主教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嗯……感想啊,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歌德居然在你手下工作啊有點慘啊。”怪不得他對聖子的工作有點不成經呢。尚時黎如此想。
“哼,歌德?”德威主教冷哼一聲,“那小子,不過是不知道哪裡塞進來的野小子罷了,連來處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當上聖子了。不過也多虧了我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才能繼續坐在聖子的位置上接受萬眾敬仰。也就是說,沒有我他什麼都不是。”
“不,我覺得歌德不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會更開心……”尚時黎說。
“你懂什麼!?”德威主教氣的不行,他這一生最為自負的主教位置,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看不起。他從當上主教開始,到哪裡不是被人尊敬的?所以尚時黎剛說了一兩句,他就氣得不行了。
“哎呀,比起那個,這裡是哪裡你還沒說呢?而且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尚時黎問。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德威主教背過身去,轉身就要走,下一秒就聽到身後的人突然這麼說道:
“明明是主教,你為什麼會被釘在十字架上呢?”
德威主教停下了腳步。
尚時黎眯眼看著他,準確來說是看著他的雙手。當時這個老人明明是雙手都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因為那場面還挺殘忍的,所以尚時黎還記得很清楚。
但是德威主教的這雙手,卻好似沒有受過傷似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尚時黎多心,雖然是同一張臉,但他總覺得面前的德威主教,和之前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老人有什麼不同。
德威主教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尚時黎,接著嗤笑一聲:“這樣啊,原來你見到他了啊。”
尚時黎:“他是誰?”
“不,沒什麼。不過就算有什麼,仔細想想也知道我是不可能輕易告訴你的吧。”德威主教攤攤手,接著又要走。但是這次他離開之前撂下一句:“如果想從這裡出去的話,就跟我過來吧。”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而且多半沒安好心。但尚時黎思索片刻,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畢竟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也什麼都做不了,不如過去看看這家夥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
尚時黎在距離德威主教後十幾米遠的地方遠遠墜著,德威主教倒也不管,不如說他好像也完全無視了尚時黎,兩個人明明是一前一後的走著,但好像都不想和前或後面的人染上關系。
但走出一段路之後,尚時黎也多少能理解為什麼德威主教說“想出去就跟上他”了,因為這裡的路實在很繞。這是一處山洞,這路的彎繞程度不亞於上個動物世界他們最後躲避暴風雪的那個山洞。尚時黎一度懷疑這副本世界的山洞不會都是這種畫風吧?
但是幸好,這條路走一段時間還是能走到盡頭的。
尚時黎隨著德威主教,終於來到了山洞隧道的盡頭。這上面好像被層層疊得的灌木叢塞住了,所以外面很難發現這裡居然有這麼一個山洞。
雖說德威主教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的了,而且髒兮兮的還有汙泥,但是不難看出他身上穿的是多半曾經很華麗的主教長袍,所以這會兒他有些狼狽地撥開灌木叢,從地下的山洞鑽出來還真讓人覺得有點違和感。
於是尚時黎吐槽一句:“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