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身上有著神骨,你是我創造出來的,還未發育完全的,擁有著神骨的半成品。”
“你還可以容納許多東西。”
這時,一隻無形的手自上而下伸過來,輕柔地按在了尚時黎的額頭,然後將尚時黎摁了進去。
尚時黎還不來得及反應,他就好像穿過了什麼隔閡,進入了一片完全混沌的空間。
霎時間,各種惡心的感覺襲來。悲傷、恐懼、憤怒,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席捲進尚時黎的四肢百骸,他本能的覺得惡心,想吐。各種各樣的情緒填滿了他,很快就讓他的精神閾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要忍耐住,你要吸收掉它們,你要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力量,同時削弱魔神的力量。”
“在你成功之前,先待在裡面吧。”
寧渡鶴萬萬沒想到,透過那傳送法陣,他們被送進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城池。
此時的他,正站在灰暗的城牆上,俯瞰著下面的破敗城鎮。
早在瘟疫之城的副本,寧渡鶴就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一個地下城池,但是他現在來到的這裡,好像比之前那個規模還要大。
唯一不同的是,先前的那個城池,因為還有著一點點神力殘留,所以生機還沒有完全斷絕。但眼前的地下城池,雖更為宏偉龐大,甚至建築物的保留情況都比之前的要好,但就是給人一種了無生機的感覺。
而且更像是被什麼更加不好的東西侵蝕殆盡了一般。
“這裡應該也是某個小世界。”身後傳來歌德的聲音,他緩步走上前來,看著城牆之下破敗的城池,也頗為唏噓,“不過,是應該已經被奪走了全部能量的廢土。”
寧渡鶴這才注意到這次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被送到這裡來了,不止是歌德,後面方才摔得四仰八叉的莫良、安瑾也正從地上爬起來,旁邊還站著剛才就安穩落地的嚴海青。
沒有尚時黎……
又走散了嗎,但是為什麼只有尚時黎跟他們分開了?雖然這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他深刻地明白尚時黎和他們到底有什麼不同。但是這種事無論來多少次,寧渡鶴都會感到恐慌。
而且……被奪走了全部能量的廢土……寧渡鶴想到了他們之前在三樓展廳看到的那貌似是胡編亂造的神話故事。但現在看來其中的情節好像在這裡也有一些對應?涉及到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尚時黎會跟他們扯上關系也是有極大可能的。
而且聽歌德話裡的意思,他好像也都知道這些事情。
他將自己的疑惑,以及先前的所見所聞告知歌德。
歌德聞言,面容沉靜地看向寧渡鶴。他到這會兒也總算是有了點聖子的模樣,眼神中盡是悲天憫人的神色。
“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我也不知道時黎去哪兒了。”歌德說,“不過我可以先和你們解釋另外一件事:如果沒有你們,你們之前所經歷的副本小世界,說不定現在也已經是這個下場了。”
寧渡鶴眸光一凜:“什麼意思?”
“事情從千百年前就開始了,神明創造的一些小世界逐漸隕落。那些小世界都還沒發育成型,能夠作為主體的多半都只有一個小城,一個小國家,最大也只有一片大陸。”
“但是這些還沒發育完全的小世界,從有一天開始,就像是被一點點奪走生機一般,一點點被侵蝕。”
“那裡的生靈開始變得奇怪,變得扭曲,且大部分都是那個小世界的主體人物,這都會加劇小世界的潰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之前做的那些所謂的副本任務,本質上是讓我們去修複這些被侵蝕的小世界?”寧渡鶴罵了句髒話,“你們自己怎麼不去?”
“因為我們已經在這裡生活太久了。”歌德抬起手,他的手心中凝聚起一個小小的能量光團。先前,寧渡鶴並沒有仔細觀察過歌德使用能力時的模樣,就覺得他好像挺厲害的。但現在歌德將手中的光團呈現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仔細觀察,就發現歌德凝聚出的光團,雖然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但最內芯的地方色澤卻有些渾濁。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這些一直生活在雲間城的子民,力量也有被侵蝕的跡象。也許是因為神明的力量也逐漸被侵蝕到根基了吧,所以力量來源於神明的我們,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侵蝕。”歌德將光團掐滅,“如果放我們進去了,說不定哪天就失控了。”
“所以,我們得藉助一些新鮮血液的力量。”
聽到這裡,莫良沒忍住問:“那為什麼會是我們呢?”
歌德無奈地聳聳肩:“雖然我很抱歉,但這個就只是巧合了。”
寧渡鶴只覺得荒謬,雖然是為了這樣的理由,但是都沒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就捲了那麼多不知情又無辜的人進來。
寧渡鶴對歌德的態度都變得冷淡了些許:“既然都到這一步了,該做的事我們還是會做的,但是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說罷,他轉身離開,想辦法去找尚時黎。
歌德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
沒什麼好辯解的,他非常能理解他們生氣的點。更何況他自己都覺得這事兒他們做的挺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