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賈世忠的莊園出來後,郭藥師一行,快馬加鞭,回到了燕京城中。
進入燕京城後,郭藥師讓張令徽等人各自回府,他單身一人去找王安中。郭藥師要和王安中商量張覺得事情,他想把張覺給轉移至賈世忠道的莊園裡。
宣撫司衙門內,王安中正為在金人逼迫下不得不殺了張覺而傷悲。郭藥師進了宣撫司衙門,王安中趕忙迎了過來,衝郭藥師道:“郭將軍,你可回來了!”郭藥師見王安中焦躁中帶著悲傷,心裡吃了一大驚,回答道:“我這幾日去燕郊視察兵馬,另外查訪了下燕京的山川地理。宣撫使大人,金宋之間關係很不正常,許多事情,不得不提前有個準備。”王安中道:“是呀!是呀!金人現在張狂的很呀!”郭藥師道:“宣撫使看上去甚是焦慮,是有什麼事嗎?”王安中道:“金人索要張覺甚緊……”
王安中話未說完,郭藥師就問道:“張覺現在情況如何?”
王安中道:“我正要給你說呢,那張覺首級已被金人帶走。”郭藥師聞言,大吃一驚,忙問道:“宣撫使已將張覺殺了?把張覺的首級送與金人了?”王安中道:“正是。金人索要張覺甚緊,並以舉兵自取相威脅。這個情況,本宣撫使已稟告聖上,聖上捎來密詔,為了不引發金宋之間戰事,讓我將張覺斬首,將首級送與金人,已平息宋金之間的爭執。”
郭藥師見說,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在心裡,已經對朝廷和聖上有了懷疑,不那麼信任了。郭藥師心想,我也是降將,有朝一日,金人向朝廷要我的人頭,朝廷會不會也將我的人頭砍下來送與金人?這個很難說啊!看來這個大宋是靠不住的。
當即,王安中給郭藥師說了斬殺張覺的情況,最後說道:“本宣撫使也是萬般無奈,特將此事通告於郭將軍,此事也只能這樣了。”
郭藥師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此乃無可奈何之事。”
郭藥師如此說,乃是蒙哄王安中,不讓王安中看出他的心思。
郭藥師悶悶不樂地離開了宣撫司衙門。
郭藥師回到武泰軍節度使衙門,將張令徽、劉瞬仁、甄五臣等親信叫來,一起說張覺的事情。
郭藥師對那幾人說道:“張覺獻營平灤三州歸順朝廷,功勞不可謂不大。然而,金軍發難,討要張覺,那張覺被王宣撫使藏匿於宣撫司衙門中。說起來,大宋也是堂堂中原大國,兵甲百萬,完全、也應該將張覺給保護好;結果,在金軍威逼之下,王安中殺了張覺,將張覺首級獻於了金人。”
張令徽道:“此事聖上是否知道?”
郭藥師道:“假若身上不知此事,倒也罷了;關鍵是,斬殺張覺,將張覺首級獻於金人,正是聖上密詔王安中做的。諸位,如此一來,張覺被殺就不是地方上問題,而是朝廷的問題了。”
張令徽、劉瞬仁等大將聽了,不由膽寒。
郭藥師續說道:“幸好,當初我們攜常勝軍歸順朝廷時,正趕上大遼虛弱,無力支撐局面。假若那時的大遼,也像像現在的金國一樣強勢,也像現在討要張覺一樣討要我等,我等的頭顱,恐怕已經不在脖子上長著了。”
想到自己皆是降將,與張覺有著相同的命運,張令徽、劉瞬仁等人聽後,面露悲傷,心情極為複雜。
“這個情況,諸位聽了後有啥感受?我們今後該如何辦?”
“還能怎麼辦?”張令徽道:“我等既是已經歸順朝廷了,命運就掌握在朝廷和聖上手中了,我們只能祈盼朝廷和聖上不辜負於我等。”
郭藥師道:“將自己的命運寄託在其他人身上,終究是靠不住的。實話實說,對朝廷,對聖上,俺郭藥師是忠心耿耿的。聖上授予俺燕山府同知、武泰軍節度使、校檢太尉等職,在汴京賜予俺府邸、姬妾,隆恩不可謂不深不厚不大,然在張覺一事上,朝廷和聖上做得的確不厚道。諸位皆俺郭藥師兄弟,乃俺郭藥師信任之人,故此才說此番話語。原本,俺郭藥師準備帶著諸位同享榮華富貴,但現在看來,恐怕未能如願也。”
劉瞬仁道:“以節度使之見,我等該將如何?”郭藥師道:“恐怕還是得有所準備。”張令徽不解,問道:“啥意思?請節度使明示。”郭藥師看看那幾人道:“防患於未然。”
劉瞬仁道:“其實,咱們的安危與否,皆在兵馬是否強盛上,只要咱們手中有一支強盛的兵馬,一切都不是事兒,咱們進可以自保,退可以待價而沽,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劉將軍所言極是!”郭藥師道:“本節度使也是這個意思。從現在起,我們要擴充兵馬,但這個事要秘密進行,不可讓詹度、王安中等人瞧破意圖。”
張令徽道:“遼國蕭幹尚佔領著盧龍嶺,自號大奚國神聖皇帝。俺們不妨派少數兵馬去戰蕭幹,佯敗上幾場,引誘蕭幹進犯薊州,朝廷必然著急,到那時候,俺們大張旗鼓地擴充兵馬,燕山府及朝廷就不懷疑了。”
“大妙!”郭藥師聽了,大為振奮,高興地說道:“張將軍所言極是,咱們就這麼辦!”
幾個人商量好後,開始擴充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