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書深吸一口氣，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平穩：“誰告訴你，我想幫她脫罪？”

“不想嗎？”

阮世佳還是那副無謂的語調：“可是方小姐跟著盛總您整整五年，就算舊人不如新人，好歹也有曾經的情分在吧？盛總就這麼放棄她了，是不是有點太傷人心了？”

她的每一個字都尖刻無比，像是刀子一樣戳在盛言書的心頭。

盛言書周身的氣壓很低，他從阮世佳的語調裡終於感受到她強烈的攻擊性來自於什麼地方。

他和她之間，究竟橫亙著什麼樣的誤會？

“方若雪只是我的秘書，別無其他。”

盛言書面無表情，語調卻冷得可怕：“她犯罪乃至犯法，後果都該她自己承受，我為什麼要替她買單？”

“只是秘書？嘖嘖，盛總，你這話未免太絕情了一點。”

阮世佳咋舌，她緩緩地，一點點靠近他，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彷彿是要把他這個人觀察地再仔細一點。

“方小姐聽到這話恐怕會難過到想自殺吧？她自詡是你的完美情人整整五年，如今在盛總嘴裡不過是個普通的秘書。盛總，你這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阮世佳輕抿了一下嘴唇，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搖了搖頭，兀自繼續。

“還是說對於盛總來說，是誰都沒有分別，只要你對這個人沒有興趣了，或者說，她對於你來說再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都可以像丟掉垃圾一樣扔掉？”

說這話的時候，阮世佳死死看著盛言書的眼睛，半分都沒有躲避，語氣卻平靜地彷彿只是在討論一件小事。

她從來沒有在盛言書面前談起過這些事，那些曾經蟄伏隱藏在陰影裡的情緒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就像是猛然傾倒而下的洪水，滔滔不絕，一發便不可收拾。

“是了，我怎麼忘了，你五年前就是這樣做的。”

阮世佳眨了眨眼睛，輕輕笑了起來。

“只不過我比較命大，就是不知道方若雪小姐要是知道她五年後的下場跟我一樣，會不會覺得當初她的趾高氣昂顯得很可笑？”

她最後一個字的話音還未落，就感覺到身邊男人的呼吸陡然變得凌厲，下一秒她被扣著的那隻手陡然被掐緊，整個人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撞到了座椅的後墊上。

後腦勺傳來了一陣被撞擊的暈眩感，可阮世佳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盛言書薄唇緊抿成一條弧線，眼中滿是壓抑的怒火。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在聽到阮世佳那些攻擊性和侮辱性極強的字句時，剋制著沒有讓自己的手掐到她脖子上。

“阮世佳，我在你的眼裡，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從來沒有過問她五年前發生的事，也一直沒有機會。可他從來沒有預料過，他曾以為的真相，會是這樣的。

而在這個真相里，他是十惡不赦的罪魁禍首。

“不然呢？”

阮世佳平靜地看著他：“盛總還有別的更精妙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