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霆羽的眼神一黯。
“好,大伯知道了,墨西決這邊我會再加派點人手。那人狡猾得很,手腳做得很乾淨,那年你爸媽出事,如果不是墨北那邊出了紕漏,也根本不會知道墨西決也參與了其中。你大爺爺的事,我到現在還沒半點眉目。”
說到這裡,墨霆羽的肩膀有些許耷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他一直不相信當年父親的離世沒有人為因素,可至今依然毫無線索,而他唯一懷疑的物件就是那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墨西決。
三十五年前,他父親墨文之領了一個男孩回墨家,那年他十歲。
當他看到那個站在父親身邊唯唯諾諾的男孩時,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憐憫,儘管那男孩比他還要大上五歲。
父親給了他墨姓,取名叫西決。
父親告訴他,墨西決是從當時戰亂的B國來的,小時候就父母雙亡,一個人顛沛流離,日子過得很苦,父親希望他能夠把墨西決當作自己的親哥哥一樣愛戴和尊重。
他當然做到了,而且直至他成年之前,墨西決和他也確實如親兄弟般互相扶持,互相成長。
可忽然有一天,他父親病倒了,而這個時間就在父親宣佈將整個墨氏交給他,而非墨西決的一年之後。
向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突然時不時地渾身抽搐,面露恐懼,進而細胞衰竭,最後直接癱瘓在了床上,他們找遍了名醫,可所有醫生都說父親是得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病症,他們已經無力迴天。
從前父親是他仰望的存在,突然一下子倒了,他也只好在痛苦之餘,勉強抽出時間回家陪伴父親,因為墨氏集團每天都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
而有一天,他早早處理完了公事回到家,剛拉開父親房間的門卻看到墨西決也在裡面,他原想進去,卻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墨西決伏在床邊,將父親的手附在他的臉上,原本父慈子孝的一幕卻因為墨西決眼中快要喧囂而出的恨意和冷意破壞了個乾淨。
他剛想說什麼卻看到了門縫中露出的墨霆羽的身影,於是當墨霆羽再看去的時候卻再也沒有從墨西決的眼中察覺出任何異樣,甚至在父親離世前的那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墨西決對父親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對父親病無可醫的黯然神傷。
他永遠忘不掉他當時不經意間看到的墨西決的眼神,以致於他後來回想起父親生病期間的種種,他總有種感覺,好像每次墨西決見過父親之後,父親的病情都會嚴重一點,狀態也會變得更差一些。
可是無論他怎麼調查,都沒有任何證據指明父親突如其來的這個怪異的病是墨西決的手筆。
但不管怎麼說,他和阿琛都已經從墨北口中得知三弟和三弟媳婦的死有他的一份,所以至少可以證明,墨西決這個人並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純良,他的心思並不單純。
不過墨西決大概還不知道墨北已經揭了他的老底,所以他也並不知道這些年他和阿琛早已暗中開始提防他。
現在是敵在明,他們在暗,所以他們至少不會顯得被動了。
墨琛見墨霆羽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大爺爺了。
墨琛拍了拍前面男人的肩膀,“大伯,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墨霆羽穩了穩心神,閉了一下眼睛之後,也拍了拍按在他肩上的手,隨後又笑道:“嗯,幸虧還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