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怎麼……”

蘇酥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別說見面了，她以前連“墨西決”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老爺子提起過。

雖然蘇酥的話只說了一半，但墨西決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墨西決的臉上始終掛著從容的笑意，只是眼中卻閃過一絲犀利。

“你不知道我很正常，但是我卻一直都在關注著你們哦！”

墨西決的話聽起來分明很溫和，可蘇酥的後背卻莫名一涼。

“你爺爺還在中科院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

墨西決端起茶盞，不過大概是水溫有點涼了，他只是抿了一口就又放了下來。

“當年你爺爺首次提出他的研究方向的時候可是轟動了一時，保持屍體活性的藥劑……”

墨西決理了理領口，明明已經步入中年，可歲月卻並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他停頓了幾秒，才又繼續說道：“呵呵，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匪夷所思不是嗎？”

蘇酥沒做聲，只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著。

“我當時一聽就對這個專案很感興趣，就開始對你爺爺留意起來。”

“其實你爺爺一開始是很受中科院重視的，年紀輕輕就成了院士，最開始帶頭的幾個專案也都備受矚目。”

“他最開始投入對那種藥劑的研究時，倒是並沒有遭到反對，甚至還得到了警方的支援。”

“蘇酥，你知道蘇長鳴研究那個專案的初中是什麼嗎？”墨西決問道。

蘇酥想起他們還在江海市的時候，墨淮山看到她手中的藥劑時曾經提到過，不過她還是裝作不知情地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你爺爺的想法是很好的。”

“不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有沒有親眼見到過屍體。”墨西決說到這裡，詭異地笑了下，也不等蘇酥回答，他就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現在的世道還是太平了些，我想你們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機會見到死屍的。不過近年來拍攝的警匪片倒是不少，涉及的案件裡也會出現一些屍體，你們普通人可能看到那些打了一堆馬賽克的屍體或者殘肢就覺得很血腥了，可是啊蘇酥，西決伯伯告訴你，現實中的屍體遠比電視劇裡的要可怕多了。”

她腦中突然閃過了墨西決的身世，想起來面前這個中年男人並不是名副其實的C國人，而是幾十年前被墨琛的大爺爺墨文之從那個戰亂的B國帶回來的。

這麼說來，他小時候應該是經歷過槍林彈雨，見慣斷臂殘肢的了。

墨西決此刻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蘇酥覺得，他的笑容裡好像也帶上了一絲血腥。

“原本活生生的人，嘭地一聲就被炸沒了，漫天的碎肉和骨頭渣子從上空落下來，從一開始的驚惶無措到最後的習以為常……你們這些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應該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兩個到底意味著什麼。”

其實只是聽墨西決的講述，蘇酥也已經能夠想象戰場的殘酷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情眼前這個平靜地敘說著小時候經歷的男人。

“呵，我怎麼把話題扯遠了。”墨西決捏了捏眉心，言簡意賅地說道。

“現實中，警方常常會遇到一些難以確認身份的屍體，可能因為錯過了最佳的取證時間，導致屍體的樣貌已經無法得到辨認，以致於給辦案增加了不少的難度。”

“然而，如果有了你爺爺研製出來的藥劑，那些無法被辨認的屍體就可以恢復樣貌，為警方爭取充足的辦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