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工作怎麼樣？”

異口同聲，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陳書錦摸著後腦勺，傻乎乎的笑著。尷尬的氣氛沒了，曖昧的氣息正一點點的往上攀升。

頭一次出來工作，蕭正宴一開始還有一些不適應，可一忙碌起來，那種彆扭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拉著凳子，蕭正宴將凳子放在陳書錦的腿後面，“休息一會兒，應該很累吧。”

“不累。”陳書錦彎腰坐下，“我分到的車間工作很輕鬆的，計件算工資。我手速還不算慢，而且還是坐在那工作，一點都不累的。”

話落下，陳書錦抬頭瞄了瞄蕭正宴。小吃店的生意火爆，盆盆碗碗又那麼多。心裡擔憂著，她的視線慢慢的移動到了蕭正宴的腰上。

腰應該沒事吧？擔憂呼之欲出，陳書錦摳著椅子的邊沿，指甲陷入在了木板裡。

“我工作雖然累點，但是工錢挺多的。一頓三餐又包吃，省去了不少錢。你看，還是日結。”蕭正宴靠著辛勤的雙手，掙奪得第一筆工資。

口袋裡拿出幾張鈔票，不過都是些什麼小錢。零零碎碎加在一起，可以維持他們兩天的生活。

有錢進賬，陳書錦撒腿就往床頭跑去。將一層層的被褥掀起，她從最下面拿出兩個人的積蓄。認真的數了一遍，將凳子擺放在兩個人的面前。

被陳書錦招呼著蹲下身，蕭正宴面對著她，兩個人中間擺放著零錢。

“加上你今天掙得一共是一百塊錢。你看，我在中午的那一頓可以在廠裡的食堂吃，也是免費的。早上和晚上就隨意吃一點，一個星期也用不到一張鈔票。”陳書錦從中抽出一張，將剩餘的放在蕭正宴的面前，“這裡都留給你治病。”

雖然還不夠，但是應該也能治一個療程了。錢的張數刻在心裡，蕭正宴往回推去，“在等等，現在治病的話，我這份工作肯定就不能再幹了。才幹了一天就不幹了，讓別人也難辦。”

哎呀！陳書錦真想扇自己大嘴巴子。她咋忘記這茬了，剛剛的預算裡包含了蕭正宴的那份工資，他一治病，那就要住院，哪還有功夫去看其他的。可是掙錢也是為了讓他治腿，這要耗時到什麼時候？

望著一張愁眉苦展的臉，蕭正宴緩緩開口，“第一個月就先不要治病了，等著一切都穩定了，錢攢的差不多我們在去醫院看病。”

一個月，今天一過，也就少了一天。陳書錦尋思著，也就答應了下來。

聊了之後，陳書錦決定去接一盆熱水擦擦身體。不擦擦身子，她今晚是睡不著的。管不著蕭正宴在不在，她告知了一聲就離開了。

出來時大家已經都散開了，陳書錦站在眾多的暖瓶前，拿著一個個的開始晃動著。熱水都被用光了，再燒恐怕還得一會兒。她目光看向了水龍頭，走上前將手指伸在了下面。好涼！迅速的收了回來，她還是決定去燒一壺熱水。

蹲坐在地上，陳書錦的無聊的玩著洗臉盆。一個月下來，蕭正宴這邊能攢下一百，她又是計件，後面的手速在快點，拿個一兩百應該也不成問題。心裡默數著，陳書錦恨不得把一分掰成八瓣去花。而且人要是可以只工作不吃不喝多好啊。

想著想著，她咧著嘴巴傻樂著。一旁的陳音想接杯水喝，被她突然發出的笑聲給嚇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大半夜的，你擱這傻笑啥呢？”陳音扯著嗓子，一臉的不悅。

將面前礙事的洗臉盆拿到腿邊，陳書錦敲打著小腿，踉蹌的從地上站起來，“我等熱水。”

“熱水沒了？”陳音喉嚨磕瓜子磕的直冒煙，就等著喝一口水潤潤嗓子，沒想到一點沒有了。她罵了兩三句，走到灶臺前燒了一壺。

日後還得住很久，陳書錦看著陳音的後背，雙眸一閃，她有了意思別的意思。要不再商量一下，看看住宿的錢能不能再省省？

陳書錦一有事，她就要立即行動，等一秒，心裡就難捱不行。移動著雙腿，陳書錦靠近著陳音。

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等著陳音轉過身，又被莫名靠近的陳書錦給嚇住。她拍著胸脯，城裡的方言都忍不住嘮叨了幾句。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陳書錦雙手握拳，一臉歉意，“我就是想給你商量個事情，沒想到把你給嚇住了。”

牢騷也發了，陳音對陳書錦的第一印象也挺好。順口又扯了幾句閒話，雙手環繞在胸前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問題。

利益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陳書錦賠著笑臉，傻樂著，“在城裡就是方便，工作多，醫療方面也方便。大醫院那叫一個多，而且裡面的裝置好先進，在村裡都沒有。”

這些誇讚，陳音都快聽出繭子了。每一個剛到城裡的人，待了幾天後都會有所感悟。可是呢，機會再多，能夠真正生存下去的又有幾個？

陳書錦看著陳音滿臉不屑，心裡有了一絲的茫然。難道是話說錯了？可是沒啊，她都還沒開口呢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音聽著身後是爐子發出嗚嗚的聲音。水痘開了，陳書錦到底要說什麼，她還沒搞明白。

“就這？”

“不是的。”陳書錦揮著手臂，一股腦的都吐露了出來，“我們還要在這住上很久，有可能得一年。我想著是，住宿的費用能不能再給我們少點？”

陳音轉過的身再一次的擺正，她彷彿在看一場笑話，“說啥話呢，我這是住宿的地方，又不是慈善地方。你看看，我就靠你們的住宿費生活。水電費都要錢交，給你省了，讓別人知道了，不得都找我討價還價了。”

便宜一點陳音就覺得吃虧了，再優惠，她可沒那麼打度。

得到斬釘截鐵的拒絕，陳書錦在她說這些話時也有了別的想法。長時間的住在客棧裡，一天天掙得錢得一小部分上交給陳音。她們在吃穿上面都可以省去，可住的地方卻不好省。

心不在焉的拿著洗臉盆，接上了熱水。陳書錦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屋裡。也沒想著立馬就要擦身子，她把盆放在地上，拿著屋裡放著的紙筆在上面划著算著。

現在也有租房一說，雖然是一次性拿出一大筆錢，可是仔細算下來比現在住客棧還要便宜一點。陳書錦將筆緊緊的握在手中，她決定明天下工後在附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