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用了晚膳後,和姜舒情交代了兩句,便出門了。綠蘿坐在馬車前駕駛著馬車,姜穗坐在馬車內,心裡還有憂心忡忡的,該怎麼解釋自己大晚上的去姜府呢。
姜府離冥王府不遠,半個時辰便到了,綠蘿跳下馬車將姜穗扶下來,外頭的侍衛看到姜穗便有門房匆匆的跑到屋內傳報。
“王妃。”門口的侍衛朝著姜穗行禮。
“嗯。”姜穗深吸了一口氣,邁著自信的步伐朝著裡頭走去,姜相在書房處理事情,府內的一般事情都是交由三姨娘處理的,三姨娘聽到門房的傳報眉頭一皺,這大晚上的姜穗來幹什麼。
姜穗徑直走到裡頭,見三姨娘坐在正主位置上,愜意的喝著茶,“三姨娘。”姜穗看了一眼三姨娘隨即便道,“二姨娘呢?”
“冥王妃這大晚上的來姜府就是為了找二姨娘?”三姨娘輕笑一聲,放下茶杯,“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大晚上的找二姨娘商量?”
姜穗也學著三姨娘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三姨娘莫不是不知道二妹妹住的郊院失火了,據說火勢燒了一天一夜呢,現在二妹妹每個音信,二姨娘一定傷心死了。本王妃這看三姨娘的樣子,好像是一點都不傷心呢。”
三姨娘扯了扯嘴角,這姜舒情死沒死你心裡沒數嗎?這人要死真死了,我才高興呢,這人都沒死,我有什麼好高興的。不過還是說道,“冥王妃也知道,這整個姜府現在都有我主持者,雖說情兒目前生死不明,可我也不能像姐姐似的哭暈過去好幾次吧,不然這偌大的姜府可怎麼辦呢。”
“是呀。要說父親就是喜歡三姨娘呢,這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都能穩得住情緒,三姨娘一看就是做大事兒的人,不像二姨娘,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我這不也是擔心二姨娘,這二妹妹已經不知生死了,二姨娘回頭再把身子折騰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姜穗說的十分的認真。
“也虧得冥王妃能有這番心意了,都嫁出去了,還大晚上的過來安慰姐姐。”三姨娘說道。
“也怪我整日都待在王府,這外頭的訊息啊知道的慢一些,不然啊,早就該來看望一下二姨娘的。”姜穗忽然又道,“這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父親都不說什麼嗎?”
三姨娘有些尷尬,姜相知道郊院著火姜舒情可能被燒死的事情後,不僅沒有一絲的心疼,還怒氣衝衝的說道,“這病秧子,燒死了好,省的天天還得惦記著她!”
“老爺心裡也難受著呢,只是這府內的大事兒,朝中的瑣事兒都需要老爺來處理,我也不敢再老爺面前提及此事不是。”
“還是三姨娘想的周到,是我思慮不周了。”姜穗欠身說道,“那我先不和三姨娘說話了,先去找二姨娘了。”姜穗不等三姨娘開口便轉身直接朝著二姨娘的房內走去。
“夫人,夫人,快來人吶,夫人又暈過去了。”姜穗還沒走到屋內,便聽到屋內傳來丫鬟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有另一個丫鬟端著一碗湯藥急匆匆的朝著二姨娘的房間走去,“哎。”姜穗一把拉住那個丫鬟,丫鬟走的匆忙沒看到姜穗,這一停下來抬頭一看,是冥王妃忙跪下身子,“奴婢沒瞧見冥王妃,還請冥王妃恕罪。”
“起來起來。”姜穗將人扶起來,“這是什麼?”姜穗指著丫鬟拿著的碗問道。
“回冥王妃,這是鎮定心神的藥,府醫開的。”丫鬟答道。
“我來吧。”姜穗接過丫鬟手中的湯藥,朝著屋內走去。因為是晚上,房間內只留了一盞照明用的蠟燭,二姨娘披散著頭髮躺在床上有氣進沒氣出的,看著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姜穗看到跪在一旁的丫鬟嘆了口氣,丫鬟抬頭看到姜穗,低聲想要行禮,姜穗朝著丫鬟擺了擺手示意丫鬟先出去,丫鬟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姜穗,忙起身出了房間,這幾次二姨娘已經被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丫鬟也害怕的不行,就擔心萬一二姨娘沒挺住,直接沒了。
“二姨娘。”姜穗將湯碗放在桌子上,徑直走到了二姨娘的床邊坐了下來。
“情兒?是情兒回來了嗎?”二姨娘朝著姜穗撲過去,姜穗側身一躲,二姨娘撲了個空,不過也終於看清了來的人並不是姜舒情而是姜穗。
“冥王妃?冥王妃,情兒,情兒她。”二姨娘一說到姜舒情,要忍不住要落淚,她為了這個女兒,可是花費了自己半輩子的心血啊,如今這好好的女兒只是去郊院養個病,就把人給養沒了,當初自己怎麼就會同意姜舒情去郊院養病呢。
“二姨娘,先把湯藥喝了。”姜穗將碗遞上去,放在二姨娘的跟前。
“我不喝!”二姨娘一把將碗推開,姜穗沒拿穩,碗裡的湯藥灑在了床上,浸溼了被褥。
“二姨娘,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二妹妹真的死了,她在天上,定也是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模樣。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讓二妹妹怎麼放心去投胎,怕是隻得做一隻怨鬼,陪伴在你的身邊,永世不得超生。”
二姨娘一愣,剛想發作只聽見姜穗又道,“二姨娘能夠加入姜府,能夠成為姜府的當家主母,想來曾經定也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的,現在怎麼一遇到事情就這樣來逃避?若不是你沒能照顧好二妹妹,二妹妹又怎麼會生病,又怎麼會被迫去郊院養病?若是二姨娘再如此下去,就算二妹妹還活著,我也一定不會再讓二妹妹和二姨娘相見了!”
姜穗的聲音很輕,卻字字直戳二姨娘的痛處,其實二姨娘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她雖然不喜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但是若是真的遇上了一些不長眼的小丫頭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定也會讓她們好看,不會白白被人欺負了去,可是自從生下了姜舒情後,她的心思好像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哦,對了,是她第二次懷孕不小心流產的時候,那個大夫說的那句話,“二夫人的身子骨,怕是再難生育了。”也就是從那天之後,她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將這人生中的所有盼頭都放到了姜舒情的身上,也不願意做這姜府的主母了,甚至在不願意和姜相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