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軒只是身材魁梧了些,外加著裝打扮有些特立獨行,平時也不苟於言笑,給人一種很難以接近的感覺。但沈彥秋認為他就像是環宇和蒼暉兩個的結合體,平時故作高冷,實則心裡還是大大咧咧的。
林道軒的心思還是比較單純,否則也不會和沈彥秋一見面就開這麼大的玩笑。
鳥山鳴和徐沐白相交莫逆,羅納爾,魚觀樓和徐素瑤,也常陪著徐沐白去金雞嶺拜訪,偶爾也會小住幾日。他們幾個和林道軒相熟的緊,林道軒在徐素瑤面前更是和小弟弟一樣聽話。
只是畢竟羅納爾他們三個都是成百上千歲的人,和林道軒年齡差距太大,林道軒面對他們的時候,想一想面前站著幾個和自己相差不大,實際上都能算老古董的人,總有些拘束放不開。
山上的兄弟姐妹們朝夕相處,林道軒修成道基之前也從未下過山,對自己那群兄弟姐妹早沒什麼新意。
難得遇到沈彥秋這麼個“年輕人”,頓時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再加上沈彥秋修煉龜心劍,又不自覺的貼向徐沐白雲淡風輕的做派,更讓林道軒心裡認同,已經把他當做知交好友一般對待,頗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否則也不會三言兩語之間,自告奮勇的想把他推薦給自己的師叔。
金雞嶺貴為天道十二宗之一,道法威震修行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一些讚美之言林道軒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可沈彥秋一番推崇之語自他聽來絲毫不見作偽,反倒是覺得他語出至誠,由心而發。
二人你言我語都覺得相見恨晚,沈彥秋說些凡俗中的事情,林道軒同他講一講修行道的奇聞趣事,這般直聊到日定中天也興致不減。
要不是鹿還真跑過來喊兩人吃飯,只怕這個天要聊到晚上去。
——
麻元宮。
趙正陽仍舊端坐雲床,雲床前放著幾個蒲團。
左首蒲團上跪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約摸四十多歲年紀,身上套著的袍子用無數色彩斑斕的翎羽編織而成,穿在他身上有一種不協調的零亂感。
就像民間玩雜耍裡,博人歡笑的丑角。
吊眼角,塌鼻子,尖挑的下巴外加幾根老鼠須,簡直像在臉上頂了一張穿了很多年的舊鞋底子。
乍一看這人面相醜陋不堪,簡直不堪入目,就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反胃。只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銳意昂揚,一股鮮活靈動的氣息十分濃郁,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忽略他的容貌。
趙正陽道:“鳴桐,貧道的劍術不在大家之列,便是悉數說與你聽,對你伏龍法的提升也有限度。我且問你,這次來徐無城,簡道兄可有什麼吩咐示下?”
原來這衣著怪異之人,正是林道軒的授業恩師,鳥山鳴桐。
鳥山鳴桐笑道:“趙前輩客氣了!當年您一劍劈開靈兵冊,逼得上聖雷帝天尊都束手無策,不得不收縮防禦,讓大力魔王和戰神一干脫身而去。現如今妖魔道的許多高手還感念您的恩情,誰要說您的劍術還不能算大家,只怕曹劍聖第一個不答應。”
鳥山鳴桐說話的聲調很怪異,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抑揚頓挫的如同鳥兒鳴叫,尾音聽起來帶著婉轉的歌調,清脆悅耳。
“能得到您的指點矯正,晚輩的伏龍法提升要省下許多功夫,晚輩都想在徐無城住上幾十年,時刻聆聽教誨呢。”
“貧嘴。”
趙正陽笑罵一句,拿懷中翠綠如意對著鳥山鳴桐一指,一線劍光直入他識海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