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子將桃神槌祭起,頗有些惺惺相惜的為沈彥秋送別,可惜沈彥秋頭暈目眩,不能聽到他剛才的一番話。
桃神槌變成九節八稜紫金錘,對著躺在地上的二人狠狠砸了下去。
鶴星恫雖然口不能言,然則耳尤能聽目尤能視,聽到赤城子和火星兒的對話,心裡反倒釋然的鬆了一口氣,覺得赤城子倒也不算太可惡。立即拼命蠕動著身子,想要為沈彥秋擋住這一錘,卻不知這一錘砸下去後,他二人立為齏粉,再也分不出彼此。
“主人,若是有來生,就讓星恫再陪你一輩子吧……”
鶴星恫拼盡全力也無法移動身體,只得無奈的閉上眼睛,緊緊貼在沈彥秋胸口,靜靜等待著死亡。
“豎子敢爾!”
陡然一聲大喝自天穹遙遙傳來,鶴星恫本來已經絕望,這時聽出那聲音的主人,不禁大喜過望,憑空生出一股力氣,趕忙睜開眼睛瞥過去,模糊之間只見一片五彩霞光,從破開的血雲空洞灑落,一團耀眼的光芒後發先至,轟然擊中桃神槌,就連不遠處的大地,也被這團光芒擊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往遠方不知道犁出多遠去!
五彩霞光愈發明亮耀眼,赤城子一身精純的火系道法,出自炎皇父生真炎《神明御火冊》的火系法力加持,被霞光臨體都覺得渾身熾熱難當,面板火辣辣的疼痛。
火星兒足下的火雲錦帕,彷彿烈日下的積雪一般,緩緩蜷縮融化,護體火光噼裡啪啦不停的炸響!
赤城子大驚失色強忍劇痛,再顧不得收回桃神槌,勉力催動火雲靴帶著火星兒,避開霞光籠罩的範圍。
鶴星恫喜極而泣,硬撐著一口氣虛弱的叫道:“公子你瞧見了嗎?流雲飛瀑!栽星捶!公子,這是我師傅的流雲七殺手!是我師傅到了,咱們有救了!”
可憐沈彥秋早已昏厥過去,鶴星恫也沒什麼力氣搖晃,卻聽不到這個好訊息。
“好快的速度!”
赤城子抬頭望去,只見天邊一線白芒疾速飛射過來,眨眼的時間就欺到近前,在鶴星恫身邊停下。來人伸手隨意的一抓,彷彿時光倒流一般,漫空裡瀰漫的五彩霞光,如同千絲萬縷的絲線,順著來人手心裡歸攏消失。
霞光歸攏消失現出來人身形。那人身材修長,剛硬的面目極是冷酷英俊,渾身上下從頭髮眉毛,乃至衣服戰甲沒有一丁點兒雜色,渾然雪白一片。
只有腰間掛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碧綠酒壺異常顯眼。
“師……師傅!”
鶴星恫剛要開口,來人皺著眉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睛裡放出兩束白芒,將鶴星恫和沈彥秋渾身上下掃了個遍。
來人收回目光,沉聲喝罵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傅?!私自離開鳳鳴城不說,竟然還不經允許結了長生印!”
他點著沈彥秋,頗有些嫌棄的道:“你的長生印就是給了這個小子?一身魔道氣息能是什麼好東西?你莫不是被他迷了心竅不成!罷了罷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這做師傅的也無權干涉。你父親請為師過來,為師便一併都解決了吧。”
“回頭你自己和你父母解釋清楚。”
他嘴上雖說的嚴厲,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先是取出兩粒丹藥,分別塞進沈彥秋和鶴星恫嘴裡,然後頭頂青雲華蓋一閃而逝,兩縷精純的丹氣打入二人體內。
得了丹藥和他的金丹元氣,沈彥秋和鶴星恫的傷勢頓時不再惡化。也不知道他喂下去的丹藥是什麼,二人受損的內臟立刻開始自我修復。
“鳳鳴城?!你是雲影鶴族!”
赤城子趕緊塞了一把丹藥在嘴裡,聽來人說起鳳鳴城,面色便緊張起來,連忙將嘴裡的丹藥嚼碎吞下去,隱隱有些驚懼。
雙皇一王聯手驅趕孔雀一族,奪了天南不死火山偌大基業,而後三分而治。不死火山是修行道所有羽族的聖地,祖庭之所在。哪怕鳳凰遁破大千而去,如今羽族各自為政,可是不死火山仍舊是羽族心目中不可撼動的聖地。
只可惜孔雀一族被雙皇一王擊敗之後,便再也隱世不出,任誰也尋不到蹤跡。鷹王蒼雲術雖然身懷大鵬血脈,卻也從來不把自己當做羽族中人,也沒有整合統領羽族的打算,整個羽族能夠抗衡雙皇一王的高手幾乎沒有。
雖說心裡頭恨不得將父生真炎、勾離卿和應帝王生吞活剝,但卻沒有一個敢真的撇開生死,打上天南不死火山,奪回羽族聖地。
可是雙皇一王和羽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特別是羽族,就算顧忌到雙皇一王的報復,沒有大肆擊殺南疆的修士,可是真要遇到了,最少也都是怒目而視惡語相向,時機允許的情況下,都是盡全力下殺手。
不僅如此,正所謂愛屋及烏,其實仇恨這個東西也是一樣。因為雙皇一王和羽族的恩怨,附帶著修行道所有修煉火法的修士,也不遭羽族的待見。
許多修士也因此遭了無妄之災。
雲影鶴族的先輩出過幾位仙人,如今休行的功法,也留存著許多前輩仙人的秘法,目前為止在整個羽族,都算得上排名靠前的,實力強勁的大族群。
赤城子和沈彥秋這樣的生瓜子不同,他在父生真炎門下修行多年,眼光可比沈彥秋老辣的多,青雲華蓋一出,一眼就看出來此人乃是雲影鶴族的金丹中期高手,修煉的又是雲影鶴族的不傳秘法,醉臥流雲七殺手!
特別是鶴星恫喜出望外,對沈彥秋說出“流雲飛瀑”和“栽星捶”之後,更是確定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