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眼神一凝。
他之所以不以貧道自稱,也不以道友前輩相稱,就是因為摸不清哀無心和丟雷老姆的交情,究竟是什麼程度。
傳聞丟雷老姆金丹九轉,只是一直不曾破碎金丹,踏入五百年立嬰的階段。但是他成道日久,年歲也是不小,論資歷比之袁無極還要老上不少,可以等同一個神嬰修士看待。
只是凌懷栩成就神嬰多年,在沈彥秋面前也不敢託大,只以道友相稱,喊哀無心一聲前輩。便是徐沐白如今金丹七轉,畢竟也是神嬰退下來的,見到哀無心也是恭恭敬敬不曾有絲毫怠慢。
丟雷老姆連神嬰也未修成,竟指名道姓的直呼哀無心名諱,這份交情可就不一般了。
沈彥秋苦笑道:“老姆恕罪,實在是情況緊急,不得已在下行事才莽撞了。”
丟雷老姆寒著臉:“你說是哀無心門下,可有什麼證明?”
沈彥秋早就想好了對策,輕笑道:“臨出山時,師尊恐我遇到處理不了的麻煩,便在我身上印了一道心光遁法的種子,可隨時傳送回淒涼洞。老姆和家師乃是故交,心光遁法自然也是熟識。我可引動遁法種子的氣息,任老姆辨別真偽。”
這一道遁法種子,本是哀無心給沈彥秋的保命手段,能夠無視距離直接傳送回淒涼洞之內,雖然只能使用一次,卻比任何神兵法器還要實用。
可就是因為只能使用一次,他才一直捨不得使用,兩次陷入必死的危局。
其實也不是捨不得,畢竟有哀無心在,用完了在印一道上去就是。只是那兩次危險的局面,一回有鶴星恫,一回有三丈月,他怎麼可能拋棄她們獨自逃離?
他將遁法種子的氣息引出一絲,一點璀璨星光乍現,一道若隱若現的模糊門戶出現在沈彥秋身前,彷彿聯通無盡虛空。
沈彥秋急忙掐斷那一絲氣息,星光門戶驟然消失。
“這就是心光遁法嗎?”
“心之所向,便是家鄉!果然是數一數二的大神通!”
沈彥秋喚出星光門戶虛影,料想以丟雷老姆的修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誰知道丟雷老姆突然換了個聲音,如同稚女一般清脆甜美,咯咯笑個不停。
“這麼說,你就是搶了聖嬰媳婦兒的那個小子?”
丟雷老姆一改冰冷的表情,瞪著一雙大眼睛緊盯沈彥秋,目光裡滿是疑惑和不解。
“修為才築基後期?連金丹也不是?你說你除了這身皮肉還看得過去,也沒什麼與眾不同之處,袁哥哥怎麼就看中了你?偏偏聖嬰那個小傢伙也是,媳婦兒都沒了,竟然到現在都一聲不吭,真是奇了怪了!”
沈彥秋瞳孔一縮,渾身法力湧動。
“你不是丟雷老姆!”
一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丟雷老姆名震修行道,相傳性子又十分古怪,一心在摩雲洞中潛修,為踏入神嬰做準備,幾乎不問世事,怎麼可能有心思用凡間帝王這般做派?
只是方才那一聲冷哼,渾身酥麻無力的感覺,正是雷霆之力所致,這積雷山上除了丟雷老姆,還有誰能有這份法力?
所以他才認為這個宮裝少女是丟雷老姆。
如今聽她說話,這才豁然明白,這個相貌平平的小姑娘,斷然不是丟雷老姆。
而且他直呼牛聖嬰之名,不但稱之為小傢伙,還叫袁無極為袁哥哥,這稱呼若不是同二人極為親近,確是叫不出來。
如今她擋在摩雲洞口,裝作丟雷老姆戲耍這麼一場,丟雷老姆竟然任由她這般作為,她究竟是誰,能有這般大的顏面?
沈彥秋按著幾道北極神光劍,站在鶴星恫前面,警惕的道:“尊駕為何冒充老姆?”
宮裝少女咯咯笑個不停,掩著嘴道:“誰冒充了?我又沒說我是老姆,是你小子自己不開眼,傻乎乎的把我當成了老姆,我能有什麼辦法?”
沈彥秋無奈的道:“此處乃是摩雲洞,老姆清修之處,你冒充老姆,就不怕老姆降罪?”
宮裝少女一歪頭,不屑的撇撇嘴。
“還知道用老姆來壓我呢!不過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摩雲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