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沈彥秋臨時起意,只是同三丈月開個玩笑,哪知三丈月吃不得渾話,竟然當了真,含羞待放的神態頓時讓沈彥秋渾身一陣燥熱,血氣翻騰。
三丈月哪裡懂得什麼矜持,若非是胡夢媛教過她些閨房秘事得道理,以及做人的規矩,她也沒這些瀝瀝拉拉的想法,什麼欲拒還迎、欲迎還拒,左右不過是陰陽合和的事情,他又不是滿腦子天理人倫的人族,沒有這許多規矩。
這也是妖族修士向來被詬病的主要原因之一,其中的佼佼者獨屬狼、犬,尤以犬族為甚,縱然是化形成功得了人身,一旦興致上來便不拘時間地點,哪怕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旁若無人,就這般寬衣解帶融肉盤腸,屬實無人能及。
也因為如此,犬族的修士縱然修為高深戰力不俗,也沒有多少修士願意同他們打交道,生怕沾染了自家的名聲。
修行道中同犬族相類的種族,還有飛禽一族的花鴇,鱗甲一族的蚺蛇,這兩者皆至淫至賤,“名聲”還在犬族之上,同犬族合稱“三賤客”。
不過這只是人族的想法,當然也包括化成人形學習人禮的妖族,反正在三丈月看來,並沒有什麼醜陋骯髒之處。繁衍生息是天道規則,自然規律。整天裡說妖族如何如何,人族不也一樣娶妻生子?有些人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又創造了《洞玄子》這種專修房事的書冊,花樣翻覆難以計數,玩的比花鴇蚺蛇可要肆無忌憚的多了。
扯下虛偽的遮羞布,大家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塊大石有兩丈來高,背陰處野花青草茂盛,厚厚的草梗縱橫交錯,躺下去軟綿舒適,實在是再好不過。沈彥秋不知為何,這段時間總是火氣上湧的厲害,有時沒來由的就突然生髮衝動,雖然轉瞬就驚醒過來被壓制下去,卻愈發頻繁起來。
三丈月予取予求,沈彥秋哪裡還剋制的住?當即客串了一回龍神,施展開行雲布雨的本事,為乾旱的大地播撒甘霖。
日頭從南至西,將巨石的影子拉扯成一個尖細的長條,仿如一條暗黑色的赤龍探入大地。自驚雷滾滾到甘霖普降已然過去兩個時辰,沈彥秋氣喘如牛,擁著渾身殷紅如血的三丈月,兀自停留於桃源之中。
三丈月倒不怕沈彥秋挑燈夜戰,良田千頃不懼百牛長犁。只是此處離洞口不遠,倘若哀無心出來撞見這等糗事,便是三丈厚的臉皮也沒處放。可恨沈彥秋尤不起身,兀自納赤龍於桃源深處,頑童一般扭動,微一動作便流水潺潺,落英繽紛。
“榕哥哥,你陪我演一會兒劍吧。”
三丈月怕他沒完沒了,扯過衣衫一股腦兒的塞在沈彥秋懷裡,退去赤龍盤踞,使了個雷電淨清法將汗水及汙穢除去,取出真鮫劍迎空一展,便是一泓碧汪汪綠瑩瑩的秋水。
電光耀目沈彥秋渾身一顫,這才發覺自家如何荒唐,心裡悔恨不已,更多的則是震驚。
真是奇也怪哉,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荒淫無度?難不成是上次在十萬大山時,中了蛇毒而不自知?倘若被師尊撞見,我哪裡還有臉面待在淒涼洞?
他忙不迭的一躍而起,使自淨的法術清潔自身,將衣服道袍穿戴整齊,又催法力將渾身內外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這才深深嘆了口氣道:“月兒,下回我再這般荒唐,你可一定要制止我!”
三丈月擺了個天女織雲的架勢,雙手扯著真鮫劍一分,碧綠的秋水便化成一團輕煙薄霧:“這卻怪不得我!我娘跟我說出嫁從夫,不得違逆了夫君的意願。況且你這般堅決,我自然要遂了你的心願才好。”
沈彥秋啼笑皆非,苦笑道:“倘若真是慾念作祟倒也好說,你我是夫妻道侶,做這事兒也不丟人。可是我總覺得是修行出了差錯,有些不受控制!”
“那就切了吧,一了百了,以後就再也不用想了!”
三丈月橫劍一挑,輕煙薄霧瞬間又化成一道細長的水流,自下而上向沈彥秋赤龍削去,水流經過之處,青草齊齊段成兩截,切口平滑無比。
“噹”的一聲脆響,沈彥秋劈手攔住真鮫劍,將北極神光劍施展開來,只化成兩柄色彩絢爛的三尺劍光,繞著三丈月左右飛旋,和真鮫劍鬥在一處。
“我以前聽過一首詩,叫什麼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嘿嘿,我是胸無點墨的粗人,也發不了幾枝,也沒什麼相思,只這一枝也是萬金不換的寶貝,任由你採擷戲弄耍子,可不能真個切了去!”
北極神光劍一經施展便是五彩雲霞遍佈,裡面蘊含的冰魄神光如針似箭,叫人防不勝防。這會兒只是陪著三丈月演練玉女穿梭的劍術,卻不能完全施展,只得將雲霞收束成兩道劍光,逼迫她防禦反擊。
玉女穿梭只有六合,乃是這門劍術的基礎招式,其餘劍術手段都是從這六式演化而來,也可互相組合搭配,變化出新的劍招。
三丈月手捏劍指,整個人都如同一段輕紗一般,隨著真鮫劍的水流飄動,越打越是順手,再加上沈彥秋攻少防多,一部玉女穿梭使的愈發熟練,劍勢組合也愈加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