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和鶴星恫有千千心結相連,雖不能清晰感應她的位置,但是大抵的方向,和目前的狀態還是可以的。
看來那個美后也不是什麼硬手,鶴星恫足可以收拾,千千心結之間的感應一直不曾發生波動。
既然沒什麼問題,索性他也不去尋找,只靜悄悄的回來客店,將真鮫劍化成一道薄薄的透明水霧,把整個房間護住,一則確保療傷時不被打擾,二則如果鶴星恫和方天震回來,也能立即感應到。
盤踞在他體內的屍毒甚是難纏,他以法力強壓護住經脈臟腑,那些遊離的屍氣便聚合一處,在臟腑之間的縫隙遊蕩,竟然於不知不覺間侵蝕了他的部分法力,非但不曾縮減反而因此壯大了幾分。
都說鬼道修士最是難纏,果然不是虛言。
骨道修士都有這許多手段,也不知道稱雄鬼道的魂修和數量極少的屍修,還有怎樣不可思議的神通道術。
不過鬼道神通多被雷火正法剋制,他的炎魔道雖然有個魔字,但卻是正宗的火法。清華道君能抵抗炎魔道的法力,也只是他修行時間太短,無論是炎魔道還是凍魔道都沒有真正展現出應有的威力。
如果將火法再提升一步,再對上清華道君也就有了更大的優勢。
這些都是後話,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先驅除屍毒,修復強勢為要。
且說沈彥秋行功驅毒,只把炎魔道的法力順著經脈細膩的沖刷一遍,將所有的零散屍毒都集中在臟腑之間,神宮之下的水火太極緩緩轉動,射出兩道法力將屍毒定住,再用炎魔道裹上一層,隨後又用凍魔道將之凍結,凝成一顆拇指頭大小的冰晶紅珠。
整個過程說來也就幾句話的功夫,不過在自己體內驅趕屍毒凝聚,實則比之鬥法還要兇險,稍有不慎導致屍毒爆發,都有可能重創肺腑,留下難以根愈的頑疾。
行功一遍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沈彥秋也怕還有餘毒殘留,趁著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便又小心翼翼的又做了一遍才罷。
他原本想把這顆珠子毀滅了去,不過轉念一想也並非只有毀了不可,反正有兩重法力包裹,屍氣也不會溢位,碰著些奇毒秘藥也可以煉製進去。日後若是遇到難纏的對手,冷不丁砸將過去,也不失是個克敵制勝的小手段。
正自把玩手中的珠子,忽聽得一陣敲門聲不絕,他正要去開門,就聽門口方天震扯著嗓子吼道:“秋官兒,你在不在裡面?”
沈彥秋收了真鮫劍,笑道:“偏你小子這般憊懶,我在不在裡面你只管推門進來就是,大吼大叫的什麼樣子?”
他聽得腳步聲像是有五七個人,呼吸聲也是此起彼伏有些嘈雜,只是氣息悠遠綿長,顯然都是武道修為不弱的高手。
快步上去開了門,見方天震在前面大剌剌的站著,鶴星恫若無沈彥秋在身旁,大多時候都是一副冰山冷麵,只瞧見沈彥秋立即展顏一笑。
她身後站著黃蓮聖母,上次那幾個漢子不在,反是換了三男一女,著各色衣袍,恭敬的站在黃蓮聖母身後。
當先一名女子身披紫紗,面覆絲巾,只是身材高挑婀娜,雖然看不清面孔,卻也是個不輸黃蓮聖母的美人;後一人鬚髮皆白,面目方正威儀,看年齡有六十上下,只是身板挺得筆直;旁一人身高九尺,肩寬體胖虎背熊腰,一頭耀眼金髮垂到腰部,彷彿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一般;最後那人隱藏在眾人的陰影之中,矮小瘦弱,穿著一領非常不合身的青色大氅,尖嘴猴腮面目陰婺。
沈彥秋引眾人進屋,方天震先自跑進去拎起茶壺猛灌幾口,見黃蓮聖母等人站在門口不動,忙招手呼喊:“傻愣著幹什麼?進來吧!”
鶴星恫對著黃蓮聖母耳語幾句,她才衝後面幾人點點頭,一同進了屋裡。
鶴星恫給沈彥秋拉了凳子,又招呼黃蓮聖母她們坐下,黃蓮聖母扭捏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一咬牙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只是神情還有些不自然。
那三男一女則站成一排,肅立黃蓮聖母身後。
鶴星恫取出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讓方天震開啟,原來裡面裹著一頭小貓大小的狐狸屍身,渾身棕黃一片,整個蜷縮在一起,好似一個毛茸茸的肉球。
沈彥秋道:“這是,那美后?”
鶴星恫笑道:“公子讓我直闖皇宮,取妖女人頭,卻不曾想只是一頭練氣後期的黃狐,不知得了什麼靈藥服食,化成人形蠱惑人王。被我三招兩式取了性命,雷子又敲打了那昏君一番,這才回來晚了些。”
方天震介面道:“本想照著你的意思砍了她的頭拿來,不過她現了原形倒不好下刀,毀了一張上好的皮子。索性就一把囫圇帶回來,任憑你怎麼處置。”
沈彥秋笑道:“你如今怎麼這般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