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如來施胎拳印。
胎拳印象徵初生,如胎兒寐宮,置身混沌,演化周天,具足永珍,乃一切力量生髮之萌芽。在如來神掌的印訣中屬根本印,如同道家的無極一般,為一切力量之起源。
如來神掌脫胎於大十字光明拳,和電光神拳一樣,都是浮屠武道最為精華的部分,便是護教衛法的八九玄功,也是自大十字光明拳衍生而出,同時借鑑瞭如來神掌、電光神拳、金剛胎藏兩部曼陀羅尼殊化勝的精華。
故而浮屠修武法的僧人,倘若施展降魔手段,大多數起手式都以印訣開道,而胎拳印和施無畏印等印訣,更是起手式當中的起手式。
浮屠手印最是繁多,世人熟知的諸大手印中,施無畏印、智慧印、金剛印、寶瓶印、觸地印、獅子印等等,都是自胎拳印生髮,是故胎拳印又被稱作心印,母拳心印。
胎拳印一出,天涯明月刀不能相近。
“老和尚欺我南疆無人!”
一聲怒喝炸起,旋即便是一派紅雲瀰漫,一尊身高萬丈的怒目天神抄起天邊雲霞,化作一柄彌天大斧,徑直向胎拳印的胎心砍去!
“觸地,降魔!”
如來手印再變,五指下垂,胎拳印變為觸地印,金紅禪光波浪起伏,怒目天神腳下遮天紅雲被波紋橫掃,眨眼便消退無形,彌天大斧立時碎做粉塵,自家則凝立不動,徐徐消散。
父生真炎怒吼道:“如來,你敢當我是魔頭?”
如來笑道:“不敬三寶,皆是外魔。老僧只為迎回師兄遺骸,炎皇又何必苦苦相逼?平白失了麵皮!”
許一樂踉蹌起身,端著重新凝聚的太戚盾,叫道:“任你口燦蓮花,一樣都是詭辯!你仗著修為欺辱南疆,哪還有一派宗主的氣度?日後若有人打上靈山,屠戮你滿門弟子,皆是你今日所結之因果!”言罷奮力起身,悶頭扛著太戚盾,再次衝了上去,渾身燒起蒼白色的火焰,竟是燃燒精血元氣,以耗損壽元增強實力之法,存了死戰之心。
勾離瑾叫一聲“許老師”,急忙將離合雙勾織成一張大網去攔許一樂,卻趕不上許一樂的速度,只兜住一團火氣,被他燃燒壽命點燃的蒼炎燒穿。
如來觸地印一顫,金紅色禪光如水盪漾,許一樂正被金光吞噬,如泥胎落水無聲無息間消融,連一點波動都沒泛起,堂堂一尊假嬰修士,站在金丹境頂端的修真高人,就這般神魂俱滅,什麼也沒剩下。
如來滅殺許一樂,如同拂去一點塵埃也似,觸地印變掌為抓,摸魚兒一般向下撈摸,雖然距離三皇城還有數千丈,然則自下向上望去,只見一隻摩天大手充塞天穹,指掌間的紋路清晰可辨,蓋壓下來的飆風裹著被壓縮的靈氣,三皇城的護城陣法咔吱作響,眼看就要崩潰!
沈彥秋只覺頭上頂了一座大山,整個人被嵌在石頭裡也似,連動一動手指也艱難無比,渾身痠痛難耐。斜眼觀瞧蘇瞳幾人,只見他們三個面色慘白口鼻流血,正被星雲鏈的七彩虹光圈住,這才沒有被壓的爆體。
沈彥秋急忙將修習神境通和微妙上品蓮華經咒得來的法力釋放出來,頭頂現出一朵斗大白蓮,道道白光垂下,那股天塌一般的壓力這才倏然消失,似乎是感應到浮屠法力,將他當做浮屠弟子對待。
沈彥秋重得自由,伸手一指,一股法力織成一朵燦燦白蓮,定在三人頭頂,將她三人抗衡的壓力卸去,沉聲道:“蘇道友秦道友,你二位好生照顧藍公主,我出去看一看!”
“小淫僧,你不要命啦,那可是世尊如來親自出手!”
藍如淚胡亂抹去血跡,亦不敢收了星雲鏈,急得一跺腳:“你有多大法力,敢去摻和大宗師之間的事?”
沈彥秋搖頭道:“自然是不敢的。不過我兩位哥哥都在上面,我這做兄弟的躲在一旁看戲,不是為兄弟的道理。”
藍如淚眉頭緊鎖,連聲道:“你這人真是個實心眼兒!平時看你挺聰明,怎麼關鍵時刻犯起傻來了?你當他們是兄弟,他們可不一定這麼想!你與他二人既無血脈親緣,亦無本家道統傳承的情誼,說什麼患難與共?再說了,人家是八轉高手,你呢?你算什麼?”
沈彥秋哈哈笑道:“君以國士待我,我自以國士報之!兩位哥哥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忘了本分!再者說,我有浮屠法力護身,和浮屠也有些緣分,世尊施觸地印降伏外魔,這股壓力不也被我卸去了麼?不過還是要多些公主殿下關心!”
藍如淚罵道:“你死不死與我何干?哪個是關心你?我是怕你死了,平白惹哀伯伯傷心!”
提起哀無心,沈彥秋心中一動,旋即神色堅定的道:“縱然師尊在此,也不會阻攔於我!我意已決,公主莫要再勸,且在此處不要走動,但維持頭頂蓮花不敗,世尊的法力便不會傷你,蘇道友和秦道友自能護你周全!貧道去也!”
言罷縱起神境通,化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在天塌一般的壓力下如游魚穿水,輕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