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五鬼天王的道行,已經臨近突破四劫進入悲王境,就算不如方天震,也不至於這麼快落敗,而且就算不敵落敗,也不至於逃脫不得,穩穩被擒,奈何旁邊還有一個沈彥秋盯著不放,一個大境界數個小境界的壓制,別說是臨近悲王,就是一頭真正的一重悲王在此,沈彥秋計算好之後出手,也能讓他完全沒有逃遁的可能。
以沈彥秋的打算,本是要將五鬼天王徹底滅殺,連真靈也不留下。這廝可算窮兇極惡,捨得以一城數萬生靈的性命活祭,生生推動自家的境界提升,堆積到清風境,如此竟然還不知明哲保身,竟敢待在這陰雲鬼蜮之中妄圖突破悲王,進入幽冥界!
他不該死,還有誰該死?!
所謂有傷天和必遭天譴,這廝的作為可謂罪大惡極,今日撞見沈彥秋和方天震,被收做冰河護法,如同墮入寒冰地獄,也算是罪有應得,天理昭彰。
萬丈冰河乃是冰河洗劍錄的根基,非得成就萬丈冰河真形,才算是真正修成了冰河洗劍錄。這道冰河無頭無尾,彷彿恆古就存在的天河與冥河一般,取的是萬物凋零冰封世界大寂滅之意,其中的冰河萬劍之法只是其中一道手段,和冰河洗魔手一般都是萬丈冰河的變化之一。
方天震得了凌懷栩相助,親自到兩極之地為他採摘子午寒潮和冰魄神光,徹底將冰河凝聚,催生出一顆寒玄金丹,其中飼養冰河護法的手段,便如蒼雲術的刀兵策,能將自家殺死的生靈拘入冰河,以煉製劍靈的秘法錘鍊,祭煉成冰河護法之後,便能替自己掌控子午寒潮和冰魄神光,倍增萬丈冰河的威力。
五鬼天王能在修行道修成清風,強行吸收陰雲鬼氣突破悲王,不管心性如何,本身資質是極佳的,就算修煉其他的道法,百年之內也有望推到築基後期,若是氣運再深一些,更是有望結丹,這已經算得上極為了不起的成就,足以羞煞大多數名門大派的天才弟子。
奈何他心術不正,偏要以取巧的手段害死數萬條人命,將時間縮短百倍,短短數年便成三劫。
可惜啊,他不是鬼道或者自在魔宮的真傳弟子,沒有遮掩行跡的手段,也沒有足以保全他性命的後臺靠山,如今落得個劫數難逃,被方天震撿了便宜。
收了五鬼天王,方天震心情大好,忙不迭就要以煉劍之法錘鍊五鬼天王,否則小世界中鎮壓一位同階高手,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壞了根基。
未免橫生變故,方天震便讓沈彥秋幫他護法,先簡單祭煉一下五鬼天王,才是最為穩妥之策。
沈彥秋自是滿口答應,只是心中也不免緊張起來,方才出言嘲諷他們的,明顯不是五鬼天王,如今他二人降服五鬼天王,那人依舊躲在暗處不曾現身,也不知道究竟是作何打算,若是趁方天震行功的緊要關頭出手偷襲,沈彥秋也沒有把握穩穩攔下。
沒把握也不行,方天震的修為和如今的五鬼天王相當,若非他八極凍氣攪碎五鬼天王的法力,方天震也鎮壓不得,此時必得先行祭煉一番才好。
沈彥秋催動幻魔法眼,將方圓百里掃視幾遍,沒有發現異常,隨即飛出一面太陰炫光鏡,大有百丈懸於空中,清冷的寒光傾瀉下來,緊緊罩住方天震,八極凍氣化作八條龍蛇扭動,亦是不住掃蕩周圍的空間。
“這廝的隱身法好生高明,連我的幻魔法眼都看不破?太陰炫光鏡最擅破幻,竟也照不出端倪……”
鶴星恫見沈彥秋眉頭緊皺,寬慰道:“只怕不是隱身法的緣故。方才我亦運使真視之眼觀瞧,同樣一無所獲。此人若是有金丹上重的修為,咱們幾個都不是對手,他也不必躲躲藏藏不敢現身,只怕修為不如公子,這才不敢正面相對。”
沈彥秋長哼了一口氣:“我以太陰炫光鏡護住雷子,終究只是一道神通,這人隱遁的手段高明,未嘗沒有其他的本領破除太陰炫光鏡的防護。我在明他在暗,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尋著縫隙侵入,實在是難以防備。”
鶴星恫想了想道:“倘若不是隱身法,那就是其他的手段……我明白了!”
沈彥秋精神一振:“怎麼說!”
鶴星恫笑道:“若不在天,必然在地!此處靠近拿波山,這裡的修士最拿手的遁法當是土遁之法,此人若是深藏大地之中,借艮土之精藏匿身形,與地皮相融,咱們的法眼自然看不破!”
五行遁法是世間一切遁法的根源,無論是大悲宗的心光遁法,浮屠的神境通,道門五雷天心遁,霹靂震光遁,魔門先天五遁等等頂級遁法,都是依照五行運轉為根基,另闢蹊徑成就的高明道法神通。
五行遁法最為純粹,如水遁則必要借水而行,火遁必然引火而走,卻是不能憑藉空間中存在的五行元氣施展遁法,雖然遁光比之其他的遁法更為堅固,卻因此有著很大的侷限性,這才被一代代高人拆分解析,融入其他的道法神通相融合。
土遁也是如此,金遁和火遁還能化光而走掠空飛行,土遁卻只能深入大地穿行。
這人若是精擅土遁之法,將自身與艮土之精相合,渾然天成,沈彥秋的幻魔法眼還真是看不透他的行跡。
想通此處,沈彥秋便有了對策,正要取出南明焚界旗覆蓋地面,又想著南明焚界旗和太陰炫光鏡屬性相剋,便將玄陰)洞冥指的口訣念動,朝北方壬地深吸一口氣,小世界中水火太極極速旋轉,一口子午寒潮)噴將出去,頓時颳起一陣刺骨寒風,滾滾寒潮濃霧一般噴薄,貼著地面鋪開,以方天震為中心覆蓋百丈,形成一層兩指厚的冰層。
百丈冰層正對著百丈太陰炫光鏡,八極凍氣緊緊扣住冰層邊緣,太陰寒光恰好定住冰層範圍,圍了個嚴絲合縫。
“他若駕土遁衝出來,必定要破開我的冰層,倘若離開此處再動手,便沒了現如今的威脅。”
如此佈置妥當沈彥秋才算鬆了口氣,抿嘴一笑道:“他若識趣,自該放棄退去,否則便出來做過一場,也讓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