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的目光向他們匯聚,隱有怒意。
若非有鶴守拙陪同,只怕立即就有人要上前質問。
饒是鶴守拙身有官職,堂堂尚書大人門下弟子,也被一群人看的渾身發毛,無論有沒有爵位在身,這些人也都是皇親國戚,以及諸位大人的家眷,他也是得罪不起。
沈彥秋也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趕緊施法將冰魄神光鏡收了。
可惜,已經晚了。
一個身材高大健碩,面目冷峻的青年快步上前,掃視幾人一眼,冷聲問道:“守拙,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幾個青年男女也快速圍上來,手心裡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似乎只要高大青年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把方天震幾個拿下。
鶴守拙連忙見禮:“小侯爺。”隨即傳音小聲說道:“銘哥兒,這兒人多,你可得給我撐著點兒!”
青年面色愈冷:“免禮。”
“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你的面子也不好使。”
鶴守拙陪笑道:“這位是魔山凌真人門下高足,受老師相邀前來觀禮,身上還帶著獻給王上的賀禮。”
“嗯?拿尚書大人壓我?”
青年眉頭一緊,眼皮壓了下來:“你行!別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給,尚書大人的面子怎麼也得給!守言是御賜的雲中君、巡城兵馬都指揮使,你是司隸校尉,協助守言督防雲中城一應事務,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種事兒不該我來提醒你吧?”
瞥了一眼故作茫然的方天震,嗤笑道:“金丹一轉?芝麻綠豆的修為,行事恁的囂張!果然是得了魔山的真傳!”
方天震頓時就不樂意了:“喂,小子,當著我的面放屁也就算了,偏偏還放這麼大聲,欺負小爺打不過你?”
這青年說話剛硬,連說起鶴幟章時帶了些許恭敬,也是硬氣的緊,沒想到被方天震當面辱罵,竟也沉得住氣。
“虞夫人的事情我也知曉,別以為有尚書大人與你做靠山,我就奈何你不得。你只是過來觀禮,莫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說了什麼不當說的話,丟了凌真人的臉面。”
他指著方天震的鼻子,冷冷的道:“這次是給尚書大人面子,不是賣你魔山的面子!若是再胡作非為,壞我雲中城的規矩,凌真人就算六劫出竅,也保不住你!”
“記住我說的話,不服氣只管來找我。”
青年轉身就走,拋下一句話。
“我叫鶴崢銘,別找錯了人。”
圍住他們的幾個青年男女面色陰沉,眼神裡恨不能冒出火花來,見鶴崢銘離去,呵呵冷笑著追了上去。
沈彥秋一把按住面色泛紅還要還嘴的方天震,怒道:“你是給我幫忙還是拖後腿?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你小子也是浪的沒邊兒了,到了雲中城也敢耍小動作?”
只要說起正經事,方天震也不敢跟沈彥秋炸毛,嘟嘟囔囔的道:“我有理我怕啥?給我介紹幾個鳳鳴城的小姑娘,可是嫂子早就答應我的!我提前物色物色,有什麼問題?再說冰魄寒光鏡我屢試不爽,怎麼知道會被什麼真視之眼看穿?唉,還是我做的不夠隱蔽,若是把兩層冰魄寒光鏡疊加……”
“哼!”
鶴守拙的耐心卻被方天震敗的差不多,冷哼道:“既然能看穿一層,你就是再疊三層也沒用!真當我是隨便說說而已?鶴崢銘是成毅侯家的公子,太子殿下的伴讀,成毅侯是主持此次鬥法的主官之一,他要是想給你們穿小鞋使絆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回輪到方天震頭疼了:“不會吧?多大點事兒?不至於吧!”
沈彥秋深吸了一口氣,道:“既是輔駕參政的侯爺,成毅為號,想來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跟我們一般見識。”
鶴守拙一拂袖,懶得看他們。
“成毅侯是我師伯,還算你們走運!若是其他公侯家的公子,你魔山派的面子還真賣不動!魔山小白龍……我勸你收斂收斂,不要給凌真人惹麻煩!”
這話說的就跟撕破臉皮似的,剛才還一副無所謂態度的方天震,這會兒是真的怒了。不過確實是他搗亂在先,有心無心暫且不論,被人家抓住現形確實非常丟臉,他縱然號稱什麼划船不用槳,面皮厚到堪比法器,也不過是自我調侃而已,臉面這種東西,還是要的。
方天震從小就是不吃虧的性格,以前沒有功夫在身,面對泫陰鬥和禹蒯狩兩個先天大高手都絲毫不怵,如今修成一顆冰河金丹,便是面對比他高了幾轉境界的鶴崢銘,底氣也要比做凡人時足了很多。
再說這次是來幫秋哥兒搶媳婦的,重中之重的任務是這個,要不然又何必費盡心思請師尊出手,勸動諸葛師叔加持長春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