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龍索乃是一件成名已久的法寶,位列極品,乃是太古仙人的隨身至寶,早就進階仙器,成就先天靈寶。修行道擅長擒拿手的修士,多半都要祭煉一件專以擒拿之用的法器,繩索一類數量最多,而且還要冠以縛龍索、穿心鎖、縛妖索、捆仙繩等等,不管品質如何,名字必須響亮。
便是沈彥秋當初於衍山營救三丈月,碰到那心真宗的飛龍子,也是祭煉了一座遁龍樁、一條縛龍索,甚至和自家的肉身祭煉到一處。
“鶴連山”放出的這條縛龍索自然也不是正品,沈彥秋自覺放出水火鋒來,三兩下便能將之擊斷。不過他已然斷定眼前這位鶴王“鶴連山”的真實身份,卻不好大庭廣眾之下毀了他的法器,日後見面難堪。
“好好好,先停下手來!且莫打壞了陛下的寶貝,我隨你們去天牢就是!”
沈彥秋猛的定住身形,微一跺腳,渾身便騰起一派烈火紅雲,燎起一丈來高,激得二女子連忙飛身躲避。
這條縛龍索的品質上佳,炎魔法身蒸騰的火雲也燒不壞它,依舊是瑩白如玉,沈彥秋便少了幾分擔憂,趁著兩個侍女躲避的功夫,慢悠悠的收了火雲。
“退下吧。”
鶴連山道:“畢竟是哀無心的弟子,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言罷又自雲霧中飛出一柄桃木小槌,一道閃電也似砸在沈彥秋額頭,“咚”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趔趄,眼冒金星仰身摔倒。
“桃神槌?”
沈彥秋躺在地上也不起來,直看著懸空的桃木小槌發愣。
這槌兒是當初在火雷原,赤城子使用的法器,威力也是不凡,最後被鶴幟章現身收了去,一直都在鶴星恫手中。便是他兩個從南極返回,再次經過丘流,差點死在猿飛日月手中,桃神槌也還在鶴星恫手裡。
這柄槌兒的意義特殊,鶴星恫斷然不會交給旁人,鶴連山也沒有搜刮自家女兒法器的道理。如此說來,這假冒鶴連山之人,是雲影鶴的太子爺,鶴星恫的弟弟,身份是坐實了。
也只有他有這個膽子冒充鶴連山,畢竟這王座御駕日後也要他來坐,如今坐上去雖有些僭越,也不是說不過去。
也只有他能從鶴星恫手中取走這柄桃神槌,倘若鶴星恫真的被禁足,完全與外界隔絕,無論是真鮫劍還是桃神槌,都能給沈彥秋傳遞許多資訊。
真鮫劍算是兩人的定情信物,鶴星恫肯定不會拿出來,而桃神槌的由來只有她們兩個和鶴幟章清楚,足以表明身份。
沈彥秋額頭腫了個大包,好似年畫裡的壽星佬,看上去甚是有些好笑,他卻不覺得尷尬,反倒愈發欣喜。鶴星恫的弟弟跑過來跟他開玩笑,至少說明對他沒有什麼牴觸厭煩,否則直接穿了他的琵琶骨,真個扔進天牢大獄去,縱然是鶴連山知道了,也不會為了他責罰自家兒子。
沈彥秋起身施法消了腫包,縛龍索仍舊是捆的結結實實,桃神槌只在他腦門兒上亂晃,怕是稍有異動便是一槌砸下來。
這槌兒看似桃木所制無甚斤兩,卻是專破肉身防禦,而且肉身越是堅固,受到的破壞便越強,乃是一件遇強則強、遇硬愈硬的寶貝,沈彥秋依仗神力之術和倍化之術修成巨人真身,更有力魔道加持肉身,被它輕輕敲了一下,還是起了一個大包,實在不想嘗試第二回。
罷了,既然連桃神槌都拿出來了,我到要看看你要作甚。
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塵,沈彥秋張口噴出一道北極霞光,化作一隻髮簪定住散亂的頭髮,輕聲道:“帶路!”
兩名侍女對視一眼,有些茫然。
沈彥秋笑道:“既要下天牢,總得你們帶我過去,我可不認識路!”
鶴連山道:“倒是有些膽氣,這才像個名門弟子的樣子!押下去,聽候發落!”
一名侍女將手中玉鉤一抹,變做一條三尺布帶,不由分說系在他頭上遮住眼睛,另一名侍女持鉤輕輕勾住縛龍索,一前一後拉著他向殿外走去。
方天震穩穩坐住,翹著二郎腿目送沈彥秋出去,絲毫不在意隱身於雲霧之中的鶴連山,擺出一副紈絝的做派。
鶴連山道:“不知這定顏丹,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藥引和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