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統御一族之長,元神境界的宗師高人,和孔雄飛泯然眾人的方式不同,鶴連山身上充滿了王者氣象。
無論是頭頂鑲嵌著寶石的璀璨王冠,還是身上流光溢彩的華麗長袍,乃至手中一柄二尺長的精緻權杖,無一不顯示出他鶴王的超然身份。
就像哀無心的從容,徐沐白的淡泊,蒼雲術的飛揚,牛太煌的厚重,獨屬於鶴連山的元神氣象,似乎就是他王者的本質。
於鶴連山相對比之下,或許孔雄飛已經厭倦了孔雀王的頭銜,除了重回不死火山和飛昇仙界這兩件事之外,所謂的權勢和地位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但鶴連山不同。
他有一座在整個修行道都獨一無二的鳳鳴城,更有一座只要進階成法寶就能直達靈寶境界的雲中城。
或許雲中城成就法寶的那一刻,就是他登頂羽族之長之時,縱然是擁有大鵬血脈的蒼雲術也無力阻止,更不用提那個有家不能回的孔雄飛。
鶴連山把玩著手中短小的權杖,每轉動一次,就有一圈淡淡的白光盪漾出去,整座雲中城似乎也隨著光芒的律動,發出輕微的震顫,如同心跳一般。
再次環視一圈偌大的宮殿,鶴連山對一旁笑嘻嘻的青年道:“人,送過去了?”
青年身材纖瘦面板白皙,和鶴連山魁梧寬厚的身軀形成明顯的反差,青年面目清秀宛如女子,若非一對劍眉斜飛,平添三分英氣,再加上不太顯眼的喉結,實在不好的判定他的性別。
鶴連山雖也生的英俊,卻是方面大耳虯髯絡腮,將原本俊朗的容貌遮掩大半,很難讓人相信這個身材纖瘦如同女子的人,是鶴連山的兒子。
可他偏偏就是雲影鶴的太子,鶴星辰。
按照他一貫的說法,他隨母親。
鶴星辰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鶴幟章,實在不敢在老師面前放肆,規規矩矩的答道:“回父王的話,按照您的吩咐,沈彥秋已經著人送到梧桐苑去了,想來這時候,該是和元宿桐那丫頭聊上了。”
鶴連山笑道:“都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鵠族的小公主,該是能給他壯壯膽,好生捋一捋志向。”
鶴星辰撇撇嘴:“小丫頭片子,被白叔叔他們慣壞了,哪裡有什麼志向?也不知道哪裡認了個師傅,連姓氏都改了!就這白叔叔也依著她胡鬧!”
鶴幟章搖搖頭,緩緩說道:“元初道人究竟何許人,且不管他,自有鵠王去頭疼。只是王上把沈彥秋領去梧桐苑,這事兒若是讓孔雀王知道了,只怕不好交代。”
鶴幟章的境界提升不大,如今也才剛剛金丹七轉,修成妖帥上重,不過他一身本領都在流雲七殺手上,真實戰力不能以實際修為斷定。
沒有人比雲影鶴一族更瞭解流雲七殺手的威力,整個雲影鶴一族修煉流雲七殺手的修士屈指可數,鶴幟章和他姐弟兩個就佔去三個位置。鶴星恫只修煉了流雲飛瀑和摘星手,鶴星辰也只是剛開始修煉流雲飛瀑,就連堂堂鶴王連山,都沒有修煉流雲七殺的資質。
鶴守言和鶴守拙兄弟二人,原本都沒有修煉流雲七殺手的資格,還是鶴守言領了雲中君的封號,授巡城兵馬都指揮使,鶴守拙領了司隸校尉之後,鶴幟章才傳授他們兩後流雲飛瀑,一人傳了兩手神通。
故而老師發話,鶴星辰不敢反駁。
鶴連山道:“我與他有什麼好交代?又不是沒讓孔香君去過。機會人人有份,他沒本事見著我女兒,連句話也搭不上,還能怪的我不成?這事兒還是要賣哀無心幾分顏面。”
鶴幟章點頭道:“王上說的是。”
他對面坐著一個月白袍服的老者,眼窩深陷面容枯槁,就像大病初癒一般,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垂暮之意。老者伸手緩緩捋著鬍鬚,有些擔憂的道:“大悲無心的顏面要給,卻也不能給的太過。此事已然惡了孔雀王,只怕他背後那位,不肯罷休。”
鶴幟章立刻恭敬的道:“那依太傅大人的意思,該怎麼處理才好?”
難怪能坐在鶴幟章對面,原來是鶴連山做太子時的老師,如今的帝師太傅大人。
老太傅道:“唉,孔雄飛太能忍,如今還窩在成毅侯家裡,據說是足不出戶,王上三請而不至,擺明了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好在你讓守言過去,這小子連我都能繞迷糊,孔雄飛那裡應該不是問題。”
“如今我擔心的,是元魔山那裡……”
鶴連山道:“老師無需擔憂,元魔山那位自有大悲無心應付,這是他許下的。”
鶴星辰有些疑惑的道:“父王,哀無心也不過是個七劫大宗,撐死了和元魔山那位持平而已……”
“毛頭小兒,也敢直呼大宗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