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雖然身體看著笨拙,實則飛行之時甚是輕靈如意,只是為了保持平穩,基本上都是御風滑翔,偶爾扇動一下翅膀,也只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震動。
御風滑翔速度平緩,鳳鳴城的規模有數千裡方圓,雲中城作為鳳鳴城的內城,雲影鶴一族皇權的象徵,也不過只有方圓百里大小,在疆域廣闊的修行道來說,方圓百里的城池並不是多大的規模。
沈彥秋也沒想著飛雪全力飛行,瞬間就趕到雲中城去,既然是明面上打著正當的理由晉見鶴連山,自然要依著規矩一步一步來,否則還不如施展幻魔道偷偷摸摸的過去,何必浪費這許多時間?
飛雪雖然沒有修成人身,並不是她修為不夠,而是天生靈鶴本體,在妖族中屬於無法轉換人身的獸親,唯有陰陽二神出竅,才能顯化人身。
沈彥秋與鶴星恫合過陰陽,早行過夫妻之禮,再加上一顆千千心結,雖然有幻魔道的法力遮掩,瞞過了鶴守拙的感知,卻沒有瞞住靈覺敏銳的飛雪。
鶴星恫是雲影鶴族的公主,雲嶺尚書鶴幟章的弟子,和飛雪的關係向來不錯,反正都是女孩子,彼此當做姐妹相處,藏在心裡的悄悄話互相都沒少說,鶴星恫的氣息飛雪也是記得清楚。
南海捕鯨船上二人靈肉相交,互相沾染彼此的氣息,縱然已經過去很久,卻依舊沒有盡數消散,飛雪略一感應便察覺到。
“你就是公主日思夜想的公子?”
沈彥秋想起徐沐白,忍不住心頭悲苦,幾欲落淚。他不想在鶴守拙面前顯露,便盤膝靜坐閉目養神,以千千心結的力量感應鶴星恫的位置,奈何一點感應總是若有若無,不知是因為雲中城陣法阻隔,還是鶴王封印了鶴星恫體內的千千結。
正自搬運法力,陡然聽到飛雪脆生生的聲音在心頭響起,沈彥秋猛的睜開眼睛,正要開口回答,就聽飛雪接著說道:“你只與我神念交流即可,不必開口。”
沈彥秋便心道:“可是飛雪姑娘與我說話?”
飛雪輕啼一聲,加快了些許速度,不悅的道:“此時只我一個女子,難不成還是守拙師兄跟你說話麼?看你倒像個聰慧之人,怎麼就問出如此蠢笨的話來?”
沈彥秋忙賠不是:“姐姐莫怪!是我犯了迷糊!”
飛雪頓時笑嘻嘻的道:“你倒是好脾氣,沒有與我爭執,算你識相!你剛才但凡說一句難聽話,我便不跟你說公主的事!”
沈彥秋唯唯諾諾:“姐姐教訓的是!”
飛雪被他喊了兩聲姐姐,心情大好:“你們人族有句話,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雖然沒有修成人身,卻也是女子,你不跟我為難便是胸襟大度,頗要是換成你身邊那小子,還不知道要說什麼呢!”
“我聽守言師兄說公主懷了你的孩子,這事兒是真是假?不過你身上有公主的氣息,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既然和公主有了肌膚之親,卻怎麼遲遲不來提親?就讓公主一個人苦苦等待?”
她這一番連珠炮也似的發問,直打的沈彥秋啞口無言。
“這……實在是一言難盡!”
沈彥秋吭吭哧哧的憋了半晌,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把二人分別之後的事情一一跟她說清楚道明白吧?
飛雪嘆了口氣:“唉,這下倒好,你遲遲不來提親,又碰上孔雀王有意聯姻,大王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沈彥秋急道:“不是說已經改成鬥法招婿了麼?”
飛雪被他搶了一句,哼道:“若不是你那師尊沒有架子,親自帶了禮物面見大王,又給王妃診斷病情穩住固疾,就算他是天道宗主,分神化唸的大宗師,大王也不會答應!”
沈彥秋愧疚萬分:“因我之事,累的師尊奔波勞碌……”
飛雪道:“無心前輩紆尊降貴,換做你們人族的話就是折節下交,算是給足了我們大王面子!所謂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瑤嘛,我們大王也不是小氣的人,再加上公主肚子裡懷著你的孩子,這才順水推舟答應了。”
不愧是雲嶺尚書的坐騎,先不說恰不恰當吧,關鍵這成語給她用的真是順溜!
沈彥秋擔心的問道:“恫兒如今怎樣?聽說她被鶴王禁足,也不知道悶不悶得慌!若是壞了心情,於她母子二人都……唉,此事都怪我失了分寸,倘若早些請師尊前來,哪裡還有這許多波折!”
飛雪頓了頓,突然道:“這個你且放心,公主好著呢!聽說她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