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無盡雷池？”李雪寧仔細揣摩著這句話的含義。

在李雪寧見到至聖太一，承接太一神罰之力後，才第一次聽聞仙界上空的無盡雷池。雷罰天尊便是掌控雷罰道則，證道成尊。因為法尊時尊空尊皆是無意仙界統領，便由雷尊掌管這無盡雷池。

在李雪寧以神罰之力斬殺饕餮之後，曾通知雷尊攔截饕餮逃走的一縷神魂。在來到仙界之後，雷尊也的確將饕餮神魂鎮壓在無盡雷池中。但是，清虛劍仙所說無盡雷池，與他們的計劃又有何關聯？

“據我所知，仙界無盡雷池本是自然誕生的地方，雷尊也只是暫時掌管，用以懲戒不法之徒，以及鎮壓實力強大的修士妖獸神魂。法尊就是想要釋放其中對雷尊的怨念，以此削弱雷尊的力量。那你們又是怎樣應對？”李雪寧再次問道。

情緒劍仙卻是沒有直接回答：“李道友，在蓮華城前方，便是海淵界之上。內中有無數法寶奇珍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世，引起仙妖魔三界爭奪。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雖然心焦，但是此刻局面為清虛劍仙掌控，李雪寧也只好附和道：“為了寶物廝殺，不是常態嗎？”

“這就對了。雷尊本是普通尊者，為何能夠比肩法尊神尊時尊空尊？難道我仙界竟然這麼人傑地靈，誕生這麼多道則合一的強者嗎？妖界數百萬年的時間，也只有一個鵬尊而已。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因為，仙界無盡雷池？？？”

清虛劍仙道：“是的，仙界的無盡雷池，本身就是混沌靈寶，是任何人任何妖獸都打造不出的先天寶物，雷尊之所以能夠比肩道則合一境的法尊神尊時尊空尊，皆是因為這無盡雷池的緣故。”

“如果是這樣，法尊想要摧毀無盡雷池，不僅是以心魔削弱雷尊的力量，更是要讓雷尊境界跌落，如此，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取勝。”李雪寧想到此點，不禁暗自嗟嘆法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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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劃。

“不錯，正是這樣。但仙界無盡雷池雖然能為雷尊所用，支撐無盡雷池的卻是賞善罰惡的信念積累。像我清虛道，仙靈派，靖宇閣，日月殿等修士，皆是信奉有恩比還，有仇必報的理念，是仙界無盡雷池的基礎支撐。法尊讓我們分崩離析，也是此點原因。”

李雪寧道：“所以雷尊與法尊的交手，其實在至聖太一宣佈下一任的太一主之時，便已經開始。而你們，或者說仙界的生靈，都是棋子。”

清虛劍仙道：“不止如此。法尊只當雷尊是憑藉無盡雷池來晉升道則合一境，卻不瞭解，但無盡雷池毀滅，其中的怨念自然會糾纏雷尊。但是，天雷遍及仙界，不到尊者境界的修士，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瞭解這一切的雷尊法尊，他們也是在僵持，看看是誰，更沒有底線，沒有道義，更加，絕情。”

“雷尊知曉這一切，任由你們被蓮華城三個門派設計，任由清虛道仙靈派弟子去死，目的就是為了讓法尊的計劃成功。而當仙界無盡雷池噴湧而下，肆虐整個仙界，這筆攸關天地的罪業，便是削弱法尊的方法。這也是你們的計劃。一個行之有效，但絕對瘋狂的計劃。”

說到最後，李雪寧幾乎是站起身來怒吼，將整個仙界作為對付彼此的手段，身為人族至尊，這等狠辣心思，與魔何異？

清虛劍仙淡然坐著，不去理睬李雪寧的憤怒，“你應該知道，證道尊者需要的是領悟兩種極端對立的道則，是非黑白對錯生死善惡，當一個人掌控惡的時候，他必然要做到極致的善才能證道。當一個人掌控對的時候，也只有絕對的錯，能讓他證道。這個道理，你到今天才明白。”

李雪寧頹然坐下，清虛劍仙說得很清楚明白，是李雪寧自己沒有想明白，沒有仔細去考量其中的因果。當年鵬尊證道尊者，也是將海淵界僅存的生靈全數吞入腹中，才有了後來名震三界的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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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法尊呢？雷尊呢？他們又要經歷怎樣的考驗，才能達到如今的修為境界？李雪寧不敢想，不敢想未來的自己，究竟要怎樣證道成尊者。

“魔界因陀那帝佛有句話說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想要成佛。你可以有無數種方法證道，但不可否認，拿起屠刀未必不是一種辦法。你的年歲只是人族的二十左右，這些沉重的話題本不該你來思考。但是長久的歲月中，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早已被時光磨平心志。”

“無盡雷池落下，對仙界來說是不可攔阻的天災人禍。但之後呢？你清虛道沒了，仙靈派沒了，靖宇閣日月殿，乃至整個仙界的人都消失了。換來的只是雷尊與法尊的勝負。你呢？你能得到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賭一把，為了那個人死，為了仙界不會再有他他們這樣的尊者存在。兩敗俱傷，同歸於盡最好，哪怕留下一個，也好過兩虎相爭，殃及我們。未來的仙界，有一個至高無上統領，就夠了。無論那個人是誰。”

李雪寧一時怔怔在原地，清虛道也好，仙靈派也罷，不到尊者的境界，在雷尊法尊眼裡都只是勝負的棋子，到了他們那個境界，已經沒有天理人倫的考量了。

而清虛劍仙，知曉這一切，卻無力阻止，逍遙恣意的白衣劍仙，也終歸向現實臣服，並努力成為這一場尊者之戰的關鍵手。

清虛劍仙不一定偏向雷尊，他只是要確保雷尊法尊的實力相當，讓未來的仙界，再也沒有這樣的隱患。

是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數十萬年來將無數清虛道弟子親手送上死亡之路。

是無私。為了心中理想的仙界，將所有的罪責業障揹負在自己身上，只求未來的仙界，再無法尊雷尊這樣的，滅絕人倫的統治者。

“現在，該你告訴我，你的決定了。”清虛劍仙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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