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犁刀山泥犁刀山，遠比冥河苦海還要讓魂靈驚懼，自古以來，渡生府尊還可擺渡萬鬼前往彼岸府，紅雨府尊也以自己的執念抗衡情感記憶的侵蝕。然而泥犁刀山卻是從未有魂靈能夠跨過，似乎這裡就是一個死局，一個沒有鑰匙的鎖鏈，不容任何魂靈踏足，更不允許有人解開這封印。

然而，千算萬算，本該是天衣無縫的封印之法，卻是在第二任彼岸府尊凝言的運籌下，要解開它神秘的面紗了。

“渡生府尊應該沒有告訴過你，有泥犁刀山記憶的魂靈都會被他趕下渡生舟吧。那是至聖太一的命令，為的就是掩蓋泥犁刀山的秘密。只可惜，他想不到我會因為蛛絲馬跡就能將其聯絡到一起，推斷出他的計劃。”凝言看著不斷起伏的鬼蜮山脈，也在不斷述說著他對至聖太一的質疑。

李雪寧道：“所以，很多擁有泥犁刀山記憶的魂靈，並沒有如至聖太一的願沉入冥河苦海，而是被渡生府尊送給了你，對嗎？”

“是，這是我與渡生府尊的交易。往返冥河苦海東西兩岸並不需要太久，讓那些魂靈等待的時間，便是渡生府尊在彼岸桃源境的歡悅之刻。而在我得知閻羅鬼蜮秘密後，也將之告訴了渡生府尊，這才讓他有了謀逆至聖太一的心思。”

“所以，其他府尊也是被你這般挑唆的？”

“還用得著我挑唆嗎？鬼靈府尊早已有了顛覆至聖太一的念頭，我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他便為我所用。冤魂司府尊本該是掌控一界的存在，卻因冤屈而墜入無間鬼蜮，他對至聖太自然恨之入骨。戰魂司府尊趙皇天，更是想要陰陽合一，混沌初開，改變這骯髒的閻羅鬼蜮，重塑自己的秩序。絕情司府尊幽蘭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我從未奢望她能在這個過程中發揮怎樣的作用。”

“為何有因陀那帝佛的六道輪迴在前，你們還是不願皈依？依然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顛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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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聖太一的輪迴有可取之處，因陀那帝佛的輪迴也有瑕疵，誰又能說我們的路只有錯誤呢？既然彼此都有重塑世界秩序的志向，那便各憑本事罷了。”

李雪寧搖搖頭，知曉已經沒有了喚回凝言的可能。

“這個世界不會以生靈意志為轉移，也不會順了每個生靈的心願。如果人人都像是你們這樣跳脫規則之外，那這天下，這三界，豈不是再無安寧？”李雪寧道。

凝言輕笑，“李劍尊，你經歷了這麼多，還是這般天真嗎？每個人都可以是自己世界的主宰。生靈體魄肉身神魂靈識都可以被打敗，被拘禁，被壓垮，被擊散。但唯有思想，不可斷絕。也許在境界修為上，道則合一已經是聖人之下的最高，但是思無涯之境，卻還要超越道則合一，而思無涯，更是一個凡俗生靈，一個普通鬼靈也可擁有的天地至理，乾坤大道。能為所有人掌控得到則，能為所有人接受的規則，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不是嗎？”

“但是太一界就只有一個，天地陰陽乾坤宇宙便只有這一個。你想創立的新世界，唯有先行創造，方能施行自己的道則。”

“這就是問題所在，為何從古至今只有太一界？為何達到道則合一境界還是無法跳脫太一界？為何生與死、輪迴於往生之後還是在太一界？為何不能是太二？為何不能是太三？是我們無法跳出？還是身為主宰的太一不允許我們跳出？陽世至尊體內都會有小世界孕育而成，都會有萬族降生，但是從未阻止過他們進入仙魔妖三界，對嗎？為何至聖太一不允許我們跳脫此界限制？為何每個千萬年便會降下太一劫？是我們罪惡滔天嗎？那那些無辜的生靈魂靈呢？這些問題，李劍尊可有想過？”

李雪寧道：“如果我說我此來閻羅鬼蜮，其中之一的目的，便是向至聖太一問詢，凝言府尊可願相信？”

“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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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的答案即將揭曉了。”

隨著凝言的話語聲落地，起伏的閻羅鬼蜮山脈竟是緩緩停止，無數白骨骷髏化作煙塵消散，帶著他們的情感記憶，湮滅於太一界內。但是，這些魂靈的面目皆是帶著釋然的解脫，像是在對凝言行禮致謝。

“看到了嗎？你雖然有很多人擁戴，我們也不是寡家孤人。都有信奉者，都有屬於自己的道則理念。”

李雪寧沒有再與凝言對談，走至今天這個地步，二者之間只有生死。

在泥犁刀山的白骨骷髏盡數消散之後，李雪寧與凝言盡數向內中探查。

只見濃郁的鬼氣在此刻飄散，露出山底的樣貌，如同一個巨大的孔洞，不知被誰挖成。但是在李雪寧的神識中，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而已，在其左側的地下，是相同大小的另一個。若只是如此還算不得什麼，只是延展超過神識探查的巨型空洞而已。

但是，在兩個空洞的中下方，竟是一座隆起的山嶽，而在更下方，是兩處懸崖對接在一起的巨大河流。雖然李雪寧很不願承認，但是，在閻羅鬼蜮的地下，或者說南邊地下，埋葬著一個屍體的，頭顱？？？

李雪寧看向凝言，發覺他也是同樣的驚駭。閻羅鬼蜮何其廣袤，那是與陽世三界相對應的陰界，一顆頭顱就要佔據閻羅鬼蜮的極南之地，那他的整幅身軀又該是何等的雄偉？

只可惜，以李雪寧勉強達到至尊境的修為，加上劍魂融入天地之法，依然無法探查到整個閻羅鬼蜮，即便是陽世第一人神尊，只怕也做不到。

“這，究竟是，誰？”李雪寧下意識得問道。

凝言：“也許，只有至聖太一能給我們答案了。”

就在李雪寧凝言震撼之時，在渡生府尊攪動冥河苦海時而散發波動的無名之力卻是再度蠢蠢欲動，閻羅鬼蜮各地，皆是聽到了那聲劇烈心跳之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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