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3章 前嫌仇未泯 當場撕紙條

站在嘎查長身邊一聲不吭,巴雅爾把捏在手中的付款憑證慢慢揉成一個紙團,在手裡反覆無序的揉來揉去,用中指狠狠地彈到水泡子裡。紙團在水面上慢慢遊動著,讓風吹得越來越遠。水泡子水位下降了五指多,水泡子上部細細的泥土表面,在太陽和風的揉和下龜裂成微微上翹的大小不一的泥土片,和過去生產隊喂牲口的豆餅乾。恨歸恨罵歸罵,不該這樣做。

嘎查長指著紙團笑著說:“丟了好,丟了好呀,一了百了。那臭脾氣,累死累活也賺不回來個好。”

岱欽從水面撿回了紙團,握在手裡慢慢伸展開來,字跡已被水浸泡的面目全非。他沒有把紙團扔掉,而是拿了回來小心伸展開用吹風機吹烤,除了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付草原補償費”幾個字外,付款金額一片模糊。

阿來夫把那紙條看成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跺著腳嘴在不停嘮叨著,指著皺皺巴巴的紙條,怨恨著巴雅爾:“扯平了,相互不幫忙了。你撕了紙條,我說了公牛。”

嘎查長瞅著巴雅爾,給阿來夫打氣:“嘎查一碗水端平,有他的,也會有你的。”

巴雅爾想到了給高擁華的3張狼皮,人情讓你賺走了。老婆鬧著要離婚,

去礦山幹活的顧慮沒有了,堵死了後路怕啥。他問嘎查長:“你幫人要幫到底,不能厚著礦山,薄著油田,油田付了錢,礦山為啥不付?這是一碗水端平的樣子?嘴巴上的功夫。”

岱欽不肯買他的帳: “你急啥!再急也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的。”

阿來夫說:“有尿,去找礦山。拿油田的錢,又沒拿你的。”

“在我眼前耍啥橫,我又沒吃你的,喝你的。牛那件事,黑你一輩子,到嘴的肉,丟了。”巴雅爾差點落下了淚。

岱欽瞅見他倆爭吵的臉紅脖子粗的,要幹起架了,捅了一下巴雅爾。

額日敦巴日對付款憑證的事,心裡清楚嘴上不能說。礦山不給出付款證明,工牧辦不理會牧民,油田不給2年的補償款。罵著巴雅爾:“回過嘴來咬人了。你又不是沒去油田要過錢,要到一分錢了嘛。蜻蜓屁股後面插棵雞毛草,把自己當成直升飛機了。”

岱欽也咬著舌頭說:“你腦瓜子是進水了,分不出好歹。我重複一遍,挖礦在你牧場以西1000多米,抽不到你牧場下面的水,有啥理由要前兩年的錢?”

“拿啥讓我信你的話。你下礦井鬧機密了?”

鄭傑把圖紙鋪在草上給他看。他說:“鬧不機密。”

嘎查長後悔了:當時不想去找工牧辦,硬逼著他去的。現在是恨他,怕他。逼急了他抖落出去,蘇木長知道吃裡爬外,能扒了自己的皮。嘎查長走了。

高擁華是拿了狼皮手軟了。琢磨著嘎查長的話,也在情理之上。他把鄭傑喊過來,聚著眉頭盯著圖紙,小聲說:“這是內部的圖紙,對外的那張吶,拿過來比對一下。”嘎查長在走廊裡抽菸,瞅著隔壁的鄭傑和高擁華,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到哪裡去。

巴雅爾聽嘎查長這一說,眼前亮堂了。問高擁華:“說句撂底兒的話,挖礦挖到了我草場下面啦?”

“圖紙上有吶,有1000米遠吶。”

“我草場地勢高,礦井在東面的窪坑裡。水往低處流啊,讓水管抽出了去,草黃了。”

高擁華瞅著圖紙:“去了幾趟油田,還是沒整明白。礦石有裂隙的,裂隙水沿著構造走的,地下水是流向你草場的方向。裂隙構造是自東向西的。說沒有也不是絕對的,遇到了反傾,就說不準了,只是推斷。”

他問著:“啥叫反傾啊。就是反過來說,我該有錢。”

“不是你說的那樣。我說的是地質構造現象。”高擁華沒一口回絕他,他琢磨著有戲。他這一關過了,60%能拿到錢。看來嘎查長暗地裡幫忙,讓自己過來,堵自己的嘴,別把去工牧辦的事說出去。提醒著他:“舅子媳婦還滿意?那張皮子。”

高擁華掃了一眼門外有人,擺著手說:“過幾天,下井看看頂板的淋水情況。”說完了,有後怕了,這不等於告訴他草場下面有巷道和採場了嗎?好在他不懂這些專業“術語”,以後說話可要注意了。巷道和採場實實在在壓覆在草場下面,井下頂板的淋水大,賠償牧民點錢也是應該的。隔了兩天,坐在一起喝酒,他理所應當的收了個大獠牙。巴雅爾這回多了個心眼兒,偷著把錢揣兜裡了,嘎查長也許能猜中十有八九。